第1章 造反有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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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有史四千年来,只有莽朝这一代,反贼变成了光明正大的事业,得到天下三教九流的一致认可和支持。
天下苦莽久已!
全民皆兵的戎狄五十多年前马踏南京,少皇帝和宰相投江自尽,十万文臣义士殉国。
文朝结束,莽朝新立。
这群来自北方的蛮人统治天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掠夺,掠夺,还是掠夺!
千万唐人贬为农奴,满足了他们的征服欲望,唐人除了供给他们固定的田赋外,没有别的用处。
第一任皇帝合铁即曾规定,杀戎狄的偿命,杀色目人的罚黄金四两,而杀死一个唐人,只要上缴县府一头毛驴的价钱就可以了。
战国时代,就有圣人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
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有血仇不能报,有怨气不能泄,
如此残暴异族,谁人愿为奴?
五十年下来,想要把戎狄拉下马的唐人数不胜数。
在江南万里大江龙腹山里,就有这么一群以造反为己任的山贼。
他们等了三十年。
“大伯,我们回来了!”
在一片松针树林中,绿荫之中露出几间黄泥土砖垒成的黑瓦房。
林木的绿色、泥土墙的黄色、瓦片的黑色,交辉相应,在这座山尖中犹如世外隐士居住场所。
两名男子正在三间瓦房中间的小院子里练刀,小院坐北朝南,三件泥瓦房呈东、北、西分布,房门对着院子敞开。
其中北面最大的正屋靠山坡而建,宽仅三丈,高三丈。
却长达十丈,面朝南面,地基要比院子东西两侧的小房高出一丈。
屋檐下地面用各类石块拼凑起来,每一块石头尽可能选用平整面。
只是这些石头就像如今天下,菱角分明,处处不太平。
杂草在石板中间的缝隙里顽强生长着,最中间的一些石头布满了裂痕,像是被人踩碎。
水滴石穿,就算是最坚硬的石头,也禁不住无数人长时间的践踏,最后只能被人粉碎。
院子里除了一棵超过三十年的梧桐树郁郁葱葱如华盖,屹立在院子南边外,没有其他杂物,就只有两排兵器木架放在东西两侧。
听到院子外的人没到、声先至的十足中气声。
年纪大的中年男子神色平淡,丝毫不受影响,双手握着一把长刀,轻轻一点,正挑中青年准备撩起的横刀刀刃上。
两人用的都是硬木刀。
中年男子的木刀样式偏向一丈一寸长的环首刀,刀身笔直,宽两寸,与他腰间的环首刀样式几乎一致。
环首刀是一千八百年前唐朝军中专用佩刀,单面开刃、厚脊,利于砍杀。
厚实的刀背将轻易承受住猛烈挥砍的应力,是唐军对付北方戎狄骑兵的制胜法宝。
而青年腰间的横刀是唐朝之后在环首刀基础上不断改进,尤其是炒钢法成熟后,并在武朝时大成。
横刀只有两尺两寸,刀身直狭一寸,小镡长柄,更为轻便灵活,便于近身肉搏,可以将青年灵活的步伐、体形发挥出来。
兵器,是武者肢体的延伸。
在修为进入超凡入圣的大宗师以前,兵器给武者的战斗力加持效果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眼前两人,青年身法灵敏,真气不足,适用于横刀。
而成年武夫明显喜欢直来直去,以势压人,所以刀身更长的环首刀。
别看两者区别很小,在比斗厮杀上,兵器带来的武力提高一寸,往往意味着生死之差。
就像现在明明只是轻击,青年拿刀的双手却差点握不住木刀,被成年人的反击得往后方甩去。
但他性格坚韧,手腕剧痛下仍然牢牢握着刀,直接顺势后退三步。
同时也是拉开距离,避免族长下一步的趁势追击。
“维昌,到此为止吧,回去多练练。”
姜鸿飞将这种材质非常坚韧的木刀放回院子内的兵器架上,上面全是各类的木质武器。
但几件木刀刃都是裂痕遍布,也许过补了多久就要沦为灶火柴薪。
“是,族长。”
姜维昌忍着手腕出的疼痛,对着姜鸿飞一板一眼地躬身行礼后,将已经彻底裂开的木刀放回架子上。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坐在院子北面正屋的门口凳子上。
看到两人结束了比斗,赶紧起身去厨房,准备给两人倒茶水。
也就在这会儿,两个相貌酷似的青年先后从山道跑进院子,身上还背了一件圆鼓鼓的布袋。
后面还跟着一个续了长须的背剑男子,从山路向上不紧不慢地行走,逐渐露出全身。
比起几个人的麻衣上的各类布丁,三件布袋子反倒完好得很。
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位少年背着一位全身被黑布包裹的伤者。
之所以说是伤者,主要因为这位一头秀发的女子脸上浮肿不说,还有惨绝人寰的刀伤。
就好像被人用刀子划出了几十道伤痕,却故意划破皮肉,没有伤及骨头。
手段只狠毒,让人触目惊心、望之生惧。
黑布上同样血迹斑斑,明显其他部位也遭受同样的非人待遇。
为了防止这位可怜的女子异常疼痛,少年步伐很稳,
即便是山路,也没有任何的摇晃。
“见过二叔,少族长,三位弟弟。”
姜维昌站在兵器架旁边,对着四人拱手道,眼睛看着少年背后的伤者也不奇怪。
江南水乡多出美女,总会诞生几个诗才歌赋、德行举止兼具的绝品。
这些年来,凡是相貌出众的女子,除非出自大家族,否则难逃戎狄、唐人叛徒之手。
很多女子为了防止沦入魔爪,除了黑炭涂面,更过分的干脆毁容。
几年前古铜县一家诗书传承的小家族出了一位“才逾苏小,貌并王嫱,韵中生韵,香外生香”的四绝女子,
可惜这句点评被人私下告密,结果少女方才十六就被县城的戎狄夜狼唐人军官掳走。
父亲被打死,母亲被欺辱,
未婚夫上门求情,活着进去,躺着出来,还把自家亲眷一并连累。
很多被掳走的女子不敢自杀以免激怒戎狄,等过几年就被厌弃随意抛弃街头,才敢自杀。
少族长姜云龙每次下山,都会救回一两个可怜人。
山上男人多,女人少。
加上少族长兜售那一套“灵魂高贵论”,倒是有不少女子在山上安家,过上了平静地世外生活。
阳光下,背着伤者的少年,一丈两尺高,英姿勃勃。
尽管衣衫朴素,却透发着积极向上的儒雅气质。
“大伯,这次四弟又救了一位姑娘,还不知道能否救活。”
姜剑雄翻了个白眼,腰间挎着一把货真价值的长剑,似乎对这个弟弟的过分仁慈格外看不上眼。
“就是,我们是山贼,不是地主家的秀才,你这样好心肠,将来怎么能让外人畏惧我们?”
说这话是姜剑雄的弟弟姜剑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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