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爆竹笑声温柔清敛,仿若满山桃花开 (第2/2页)
云延泽从孙采瑶手里拿泛黄的纸，沉声：“吧。”
出大殿，他浑身在颤抖，把所有证据狠狠捏作一团，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孙采瑶：“你先跟下回去，想自己。”
“殿下，陪你……”
“不用了！”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云延泽上『露』出歉：“采瑶，想一个安静的待会儿，你先回去，好不好？”
“好。”孙采瑶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但她也知，此时此刻，殿下并不想让她跟着。
云延泽一路往西，直到看到浅阁的门匾，才停下脚步。
门匾两边，红灯笼摇来晃去，他踏上台阶，听到屋子里传来母妃的骂声。
他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听着。
渐渐的，他神情平静下来，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白芍捂着脸从屋子里了出来。
“殿下。”白芍看到云延泽站在门口，匆匆向他行了一礼：“殿下请稍候，奴婢这去通报主子。”
“不用了。”云延泽叫住她，也看见了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沉默片刻：“怎有你，红梅去哪了？”
白芍摇了摇头说话。
云延泽注到她发髻有些『乱』，连绢花都歪了，猜到母妃打她的巴掌肯定很重：“明日会向苏母妃求情，让你到璋六宫伺候。”
“主子这里……”
云延泽有回答她的话，转身，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在他身后，又响起了母妃的叫骂声。
黑暗中，云延泽擦干眼眶掉下来的一滴泪，大步远。
白芍捂着脸，听着主子不甘的叫骂声，心里隐隐有种可怕的预感。
两个时辰后，她看到端着白绫出现在浅阁的大力太监，终于明白了殿下的脸『色』为何那般难看，也终于明白殿下为何会让她去璋六宫。
听着太监宣读完陛下的口谕，白芍怔怔地看着又哭又的主子，神情恍惚地想，事情为何到了今天这一步？
“要见陛下，不信！”郑兰音推开靠近自己的大力太监，在极度疯狂的时候，力气大得难想象：“这一切都是苏眉黛的阴谋，陛下不可能杀！”
“要你『性』命的是朕，与旁无关。”隆丰帝进浅阁，两已经年不曾好好说过话，他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
“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郑兰音痛哭：“你为何对如此无情？”
“你可还记得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隆丰帝看着她：“朕若是无情无义，当年在登基时，宫中便无宁妃。”
郑兰音恐惧地看着他，蹬着腿连连往后退：“不，不是，当年有说这句话。陛下，知错了，的知错了。求求你，饶了吧，不想死，的不想死。”
十几年前，她确实跟娘家说过这句话。
“兰音，你当决定与们里应外合，把王府控制住，不会后悔？”
“为什要后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原本中的不是他，若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何需受这个委屈？”
“朕知你嫁入王府，是为了家族，身为子你无可奈何，无法选择。”隆丰帝叹息一声：“皇权下，那时候的你皆是棋子，朕并不想为难你。”
“可你错得太。”隆丰帝闭上眼：“偏宠眉黛与渡卿的是，你要是恨，恨朕。若你死后能化作厉鬼，也来找朕。”
说完，他转身。
“云行！”郑兰音尖声叫：“你不过是比你三哥运气好而已！你是比他运气好而已！”
“你说得对。”隆丰帝停下脚步，扭头看她：“朕，比所有皇子运气都好，所朕是最后的胜利者。”
“不，不。”郑兰音瞪大眼，牙齿不停地打着颤：“是你，是你……”
隆丰帝看了她一眼，披上刘忠宝递上来的大氅：“吧。”
“陛下。”刘忠宝问：“去哪？”
“你这个老东西，当然是去明月宫。”隆丰帝坐上龙辇：“除夕夜，自然要与家在一起，把渡卿也叫来，他若是不来，今年的压岁钱了。”
“陛下，殿下怕是有一会儿才能回明月宫。老奴方才瞧见，殿下陪明县主往朱雀门方向了。”
隆丰帝微微一：“由他去吧。”
终究是，儿大不由爹。
“殿下。”玖珠看了眼前方：“前是朱雀门了，父亲与母亲在门外等，你快回去吧。”
“本王知前是朱雀门。”宸王哼一声：“你抬头看。”
玖珠抬头望去，听砰的一声，空中炸开一朵朵漂亮的烟花。
焰火映红了她的脸，她眼也不眨地看着：“殿下，这是你特为放的吗？”
“宫里每年除夕夜子时后，都会放一场焰火，京城里很地方都能看见。”
“哦。”玖珠点头，原来不是为她放的呀。
“那些不是，但是这些是。”宸王抬了抬手，随侍太监捧上了一堆爆竹。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他挑了一个爆竹放在地上：“明小猪，点响这个爆竹，是新的一年。愿你事事如，安乐无忧。”
他把点爆竹的火折子绑在长长的棍子上，把棍子递给她：“来，试试。”
玖珠心又有些害怕，哆嗦着把伸长棍子，把火折子往爆竹上的引线上点，结果晃来晃去，半天都有点上去。
“前有玩过爆竹？”
玖珠摇头：“有玩过。”
宸王见她作生疏，轻轻托住她的手腕：“教你，等这个爆竹点燃，们跑，记住了吗？”
“嗯！”玖珠点头，如临大敌地盯着引线。
嗤！
引线点燃，她扔下火折子，抓着宸王跑。
“别怕。”宸王拉开身上的大氅，把玖珠满头满脸都包裹进去。
嘭！
爆竹炸开，带起一阵亮光。
“成功了！”玖珠把头从大氅里探出来，兴地伸手指爆竹炸开的地方：“声音好响啊。”
“好玩吗？”宸王看着几乎靠在自己怀里的少，了一声。
“好玩。”玖珠拉了拉他的袖子：“殿下，们再点一个，好不好？”
“好。”宸王把火折子从地上捡起来，递给她：“这次你自己点。”
“嗯嗯。”玖珠对着火折子吹了几下，把火折子吹燃，抖着手去点下一个爆竹。
这一次，她靠着自己点燃了引线，然后嗷呜一声，转身想也不想，往宸王站着的地方跑。
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少，宸王再次打开了斗篷。
少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着用大氅再次把她裹上，爆竹炸开，仿佛他心口跳的声音。
“殿下，你也去点两个嘛。”玖珠推他：“快去，快去。”
宸王拿着火折子：“本王能一次点三个爆竹，你要不要看？”
“要。”玖珠拿个三个爆竹摆在一起，犹豫了一下，又撤回去一个，扭头看他：“殿下，要不还是点两个，三个太了。”
“小猪，你是在瞧不起？”宸王到她身边，把撤回去的爆竹摆好：“站远点，让你看看，什是点爆竹的手。”
玖珠啪嗒啪嗒跑远，捂住耳朵：“殿下，你要小心。”
宸王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快速点完三个爆竹，起身看向玖珠。
三声爆竹声接连响起，玖珠放下捂着耳朵的手，她望着站在烟火中翩翩郎君，小声自语：“殿下……长得好看。”
“你说什？”宸王到玖珠身边，发现她脸有些红。
她猛地摇头：“有。”
“眼睛瞟来瞟去，这心虚的样子，还说什？”宸王眯眯地戳她的脸颊：“明小猪，你觉得本王很好骗？”
“有，有。”玖珠捂着脸不让宸王戳，见实在躲不过，最后干脆一头扎进他怀里。
咚、咚、咚。
这不是爆竹声，是殿下的心跳声。
玖珠从他怀里仰起头，眼眸中波光粼粼：“殿下……”
她想说，你的心跳声，好响哦。
“小傻瓜。”宸王了，声温柔清敛，仿若满山桃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