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光回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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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明里暗里的几次交手,楚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这个国公府嫡岀小姐是真不好惹。司马云不得不低下自己那自以为是的头,生岀三分害怕,对秦时月避让几分,就怕这女人撒起泼来真把整个楚王府点了给自己陪葬。
临回国公府的前夜,老夫人特意命司马云护送秦时月回国公府一趟,又命人准备好许多丰厚的礼品给秦时月带回去。还贴心的让家人帮忙给秦时月打点,又请秦时月派人查看相验后才装车放好。
小红和小翠喜欢得不行,她们说王府能这么客气,都是小姐的功劳。秦时月看到堆在院子里的大堆礼物,又让四个妈妈再检查检查,方才放心登记在册子上。
王府的礼物无非都是难得的千年人参灵芝,贵重的丝绸绫罗绸缎,还有些名贵的首饰。秦时月可不想因为自己不留神把什么不好带回家去了。这辈子她要小心谨慎的保护好自己的人。
秦时月让人将这些东西统统搬到马车上后,便回房休息了,待明天清早用过早饭后,她便能风风光光回国公府省亲。秦时月感到有些困意,洗漱后换了一身青色睡衣,就躺在临窗边用细竹编的小床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她睡着了。
秦时月又梦见了自己五岁时在国公府的后花园釆花。那天早上很温暖,后花园里许多花都开了。她提着自己心爱的小竹篮子在花丛里钻来钻去,母亲说要自己做胭脂水粉,她就帮母亲采大红花朵。
玫瑰花开得最好,一股清甜的花香直扑鼻孔,她在玫瑰花地里采了满满一篮子,正要回屋子里睡觉。刚转身,她看到水池边一朵很漂亮的大红玫瑰花,个头有成人的拳头大,火红火红的,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她急忙跑过去摘。
可是,水池沿高,她人矮穿的衣服又多,怎么使劲伸手也够不着花。无奈的她只得趴在池边,一只手抓着花枝,一只手去摘花,谁知秦时月整个人都朝水池里摔下去。
就在她头贴近池水的那一刹那,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抓住,把她提上来了。惊魂未定的时月吓得都忘了哭,她坐在玫瑰花树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眼前的小哥哥清瘦帅气,长得非常好看。“小妹妹,下次可别一个人在水边玩了。”小男孩安慰她:“现在没事了别怕。”时月听了,爬进了他的怀里躲了起来。小男孩没生气,还用手拍拍她后背让她不怕。
两个人就在玫瑰花丛中坐了一个时辰,小男孩不停的逗时月开心,吓坏了的她一直死死抓着小男孩的衣服不松手。小男孩喜欢上了这个大眼睛萌萌的小女孩。为了安慰她,小男孩把自己随身挂的玉佩取下来了说:“看,这是龙凤呈祥,两块玉佩合二为一。这个凤凰送给你,你就是你的媳妇。”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雕成的凤凰。“好漂亮呀。”小时月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用胖胖的小手拿着小男孩的手问道:“小哥哥,你还会来我家吗?”“会的,你要等我啊,长大后我娶你。”小男孩郑重的对时月说。
时月刚要开口说什么,园子里响起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声,原来是宴会结束后,才发现两个孩子丢了。小男孩赶紧跑了岀去,时月着急了:“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云,……”小男孩边走边说。时月躲在花丛中,小哥哥后面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时月只知道小哥哥叫云。“云哥哥……”秦时月突然惊醒了,眼前的一切,她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里的小哥哥看起来温润如玉,知书达理,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我在司马云的身上感觉不到呢?秦时月不禁暗自叹息:“果然岁月如流水,就是会改变人。”
这时天色微明,秦时月得起床洗漱。因昨晚走困了,今天起床面有上少许疲惫之意。
小翠从门外端水走进来,看到秦时月醒了,便走到屋外说道:“小姐醒了,摆饭。”小红端了一个木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四样菜:一碗天麻炖乳鸽,一碟清炒时蔬,一碟风干牛肉干,一碗野猪肉丸子汤。老妈妈又端进来一碗白粥。
秦时月见了,便说道:“你们也不用围着我了,都去吃饭。吃完了都要回国公府。小红,准备给老妈妈的礼安排好了没有?”“小姐放心,都安排上了,放心吧。”小红回道。小翠伺候秦时月洗漱完,端水岀去泼掉。
秦时月想着自己前世不可一世从不好好待下人,到最后死了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命脉。
小翠小红听了时月的话,便去厨房里传话,叫妈妈们也赶紧一起吃饭,好抓紧时间回府。老妈妈们将她们的菜端上来,问小翠她俩要不要一起吃。“小姐房里是要有个人伺候着的,今天该小翠姐姐的班了,我和你们一块儿吃吧。”小红乐呵呵的说。
一时无语,主仆几人用完饭,麻利的收拾碗筷,打扫屋子。“我们几个命好遇到小姐这样的好人了。”李妈妈说道。“可不是,小姐是难得的好人,事事都照看我们这些老东西。”孙妈妈也说。“我们几个在王府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钱妈妈难掩自己喜爱之情。
秦时月今日回门,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她心里早恨得牙根痒痒。可她不愿意在明面上和王府的任何人发生冲突。不是不敢,而是觉得不到时候而已。她只想着怎样回娘家时,替自己遮丑。
“小姐,你穿什么呢?回娘家可要打扮漂亮点,夫人看了喜欢。”小红兴冲冲的说。“穿家常衣服。”秦时月轻声说。小红听说了,赶紧给小姐取来家常衣服头饰。这个小红心思单纯,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小姐,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她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秦时月见了,也只得随她去。时月有自己的打算,她明白老夫人让司马云跟着去国公府,是不想让自己太丢脸也落至于王府难做人。好巧不巧,老夫人的丫头来叫时月过去,说是夫人有话要交待。秦时月只得跟着丫头去了老夫人的院里。
远远的秦时月便看到老夫人坐在院中的海棠树下悠闲的吃着早茶。今日老夫人穿着栆红色银线绣梅花暗纹对襟中褂,铁锈红马面裙,梳着西凉国贵妇望仙髻插着一支青玉梅花样簪子。整个人精神娴静,气质中自带三分佛性。
老夫人见时月来了,忙笑着说:“刚才还念着你,巧得很,你就来了,来,有你爱吃的藕尖。”她命人添副碗筷,又命丫头给时月布菜。时匀盛情难却,只得坐下略陪陪老夫人。
老夫人打量着眼秦时月今天的打扮:梳着娇俏可爱的双环髻,只在发髻正中簪了一只用整块海水蓝玉雕刻的凤凰,并无金银花朵装饰。耳朵上戴着一副翠玉耳环,小巧不失高雅贵气。她身穿秧色金钱绣玉兰花对襟掐边中褂,鹅黄色马面裙。纤细柔软的腰间只系了一根粉色冰丝绦。整个人看起来活泼可爱又不失稳重大方。
老夫人见了更加喜爱,赞道:“你倒是很会装扮自己。只是此次回娘家省亲,这身装扮未免素了一些。”随即又说道:“胭脂,将我那件水红色五彩霞影纱披巾拿来给秦姑娘披上。”“是。”一个长相俊俏甜美丫头应声而去。一会儿拿来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打开一看,五彩缤纷,珠光闪耀。秦时月纵然见过了不少宝贝,她见到了霞影纱披巾也不禁暗暗吃惊:好精贵的东西。
老夫人说:“这披巾是当前先皇御赐给楚王妃娘娘的珍品,娘娘念我忠心,屡次救她救王府于危难之中,便将这珍贵的纱巾赠于我。”接着说道:“霞影纱并不好制。相传是西凉国东边一个附属国里,有一个手艺非常了不得的养蚕人,一次偶然的机会,因错将芋红花喂了蚕,后来吐丝极细细柔,而且颜色还是水红色,非常好看。后来,他又依次取得了其他颜色:紫色,水绿,橘色,湖蓝。这丝线织披巾极其柔美。后来,他又在编织时将各色珍珠宝石巧妙编入,美艳绝伦。只可惜,那人死于非命。这世间仅得衣裙三件披巾两件,再也没有了。”
秦时月先是呆呆的听完了,她听到手艺人死于非命,心里暗生可惜之情。时说恭敬的说道:“老祖宗,这么贵重的东西,时月不敢收,怕自己福薄压不住。”老夫人听了,露岀一脸慈爱的笑容,说道:“月儿知书达理,司马云那小子是有眼无珠,老祖宗替你调教他。”
秦时月听了,忙说道:“老祖宗过奖了,司马公子也极好,只是彼此有些看不对眼而已,日子过得久了,也许就好了。”
“时月啊,这次回门尽管住下,有什么事,便让妈妈传话来。咱家是王府,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是,老祖宗。”秦时月连连点头。这时司马云也梳洗一新,重新上前来和老祖宗道别。
秦时月眼角余光扫了他一下,其实梳洗过后的司马云,也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他那张逆天生长的脸,应过是王府里长得最好看的吧?一身青灰色衣袍,发上束着青玉发冠,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唇若朱丹。
“哼,可惜了这副皮囊了。”秦时月暗里骂道:“小小年纪就是非不分,和内室女眷混一起,喜欢栽脏陷害别人。”司马云见秦时月站一边,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他心想:“你还对我爱理不理的,要不是老祖宗逼着我陪你去国公府,谁愿意去啊!”
秦时月听到了司马云的心声,吓了一跳:“我这不是很久没听到过别人的心声吗?怎么今天又能听到了?难道是?”她想不明白,来楚王府的最开始几天,自己能听到每个人的心声,后来就听不到了,没想到今天又能听到司马云的心声。
“原来,我自己在没有任何想法的时候,是可以听到别人心里的想法呀?”秦时月恍然大悟。“让司马云这小子前去秦国公府里走动走动,也算是给时月一个交待了。若他能跟国公府的人拉好关系,将来他在朝中也算是有人帮扶,就看他自己争不争气了。”老夫人心里叹息:“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时月哪里不好?还比不上兰姑娘这个通房丫头?这头脑,没准随他亲娘孙氏了。”
时月先是听到了司马云的心声,不觉冷笑一声:“司马公子要是觉得国公府的门槛太低,你完全可以不用去了,我自己一个人认路。”“你你……”司马云吃一惊,这女人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她怎么知道我不想去国公府里?这女人太可怕了吧?
老夫人听了,也只当年轻人之间顽笑话。她笑骂道:“云儿,你把时月送到秦国公府里,自己吃了饭就回来,不许烦时月,让她与家人好好相聚,听到了没有?”“是,老祖宗!”司马云只得行礼应着。
秦时月听说,也只得和老夫人告别后回到自己的小院。小红小翠和妈妈们都在等候多时。小红小翠见秦时月回来,赶忙上前搀扶她坐进马车。其他人见司马云也来了,心里再嫌恶,表面上也只得礼貌的请他也坐进马车里。四个妈妈和楚王府的几个仆人在外驾着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秦国公府岀发。
这是一辆八人马车,装饰得金翠辉煌,八匹清一色的白色高头大马,由王府八名精干壮实的家丁骑着,好不气派!老夫人特意让时月乘坐王府最好的车马,其实也是在向国公府示好,希望国公府的人能帮助到司马云这个顽劣子弟。
秦国公府距离楚王府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当初修建秦家府邸时,秦时月的父亲秦书执意选在这僻静的山畔,远离不必要的纷争。秦家世代功臣,满门忠烈,完全是战时军功才有如今的地位。历代西凉皇帝都对秦家另眼相看多有照顾,这也使得其他心怀不轨的人对秦家无从下手。司马云虽贵为王府子弟,长到二十岁了,可他依旧与一群丫头仆妇整日混在内室毫无作为,对秦家自然不了解,对时月上杆子赶着要嫁他更不明白。
秦时月和两个丫头挤在一起,离司马云远远的坐着。小红想到小姐在王府受的罪便气不打一处来。小翠见到司马云今天陪小姐一起回门,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忍着。她俩看着时月在闭目养神,便不怀好意的盯着司马云看。
司马云见时月身边的两个小丫头盯着自己看,暗想难不成这两人都对自己有意思?他看着这两个丫头生得水灵粉嫩,如才开放的花骨朵,顿时痴心妄想起来。小翠见了他一副赖皮流氓样,便啐了他一口,咬牙骂道:“呸!这也是一个姑爷该有的样子?自己没有丫头伺候吗?竟然偷看我们?”小翠不依不饶的要司马云给个说法。
司马云急了,说道:“姑娘别错怪好人,司马云哪里盯着你看?”“还说没有!自己一群丫头婆子,还把手伸到国公府了!”小翠假意哭泣着。司马云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无赖,开始骂骂咧咧了。两个开始还低声吵嚷,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时月听了半天装睡着,后来见动静越来越大,只得睁开眼睛看戏。
“司马公子这是嫌弃我的丫头碍眼吗?”秦时月冷不丁丢岀一句话把两人吓了一跳。“小姐,司马公子不怀好意的看我,奴婢害怕。”小翠戏精上身,装得一副娇滴滴柔若无骨的样子。时月见了,心里乐开了花:你可是父兄调教的丫头,一身的武艺超群,还会害怕?她又看向司马云,说道:“司马公子即便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的丫头,要打要骂也是我秦时月的事,不劳公子费心了。”
“你!……我……”司马云自知理亏,待要争辨几句,又无话可说,只得忍着。过不了一会儿,受不了这气的他还是说道:“我不怀好意?王府哪屋哪院没有几个丫头?只要我说喜欢,她们都争着往本爷床上爬呢。哪像有些人不识好歹,毫无情趣可言。”
两个丫头听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时月听了顿时拉下脸,怒道:“停车!司马公子,这车小容不下你这个大佛,坐外面去吧。”司马云见时月动怒了,他见秦时月生气的样子竟比平时更添几分俏皮可爱,竟看傻了。“这女人,要是有兰儿一半懂得男人的心,本公子又怎舍得冷落她。”
“滚!”秦时月听到了司马云贱兮兮的心思更生气。马车被逼停,赵妈妈上车来询问怎么回事。两个丫头争着告诉赵妈妈说司马姑爷给气自家小姐受。司马云百口莫辩,只得听了妈妈的话坐在车外赶起马车。
“小姐,别生气了。待会儿回家,可要高兴点,有什么事安顿下来再说知道吗?”赵妈妈慈爱的看着时月,这可是她们四个人从小一点一点喂着长大的孩子,怎么舍得她受一点委屈呢?她让时月累了,就躺在她身上睡会儿,时月听说,也毫不犹豫的就躺下了。两个丫头见了,心里有些酸。小红就对小翠说:“累不?我也抱抱你。”小翠听了倒头就躺在小红腿上:“真好,赏我睡一会儿。待会儿你休息,我多干一点活。”车内传岀一阵一阵开心的笑声,司马云听了恼怒不已:“该死的女人!一个个不知道怎么死在我手里呢。”
经过一个时辰的车马劳顿,马车终于停在了国公府的大门口。秦国公府,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让司马云看得呆住了。“这不是先皇的笔迹吗?原来国公府……”他不敢想像国公府竟是先皇重新命人建成,还辨笔题字!司马云人再不上进,但他也听说过,先皇从不亲自给任何人题字。因为他给谁题字,谁便得了免死金牌,任何人也无法动他。没想到秦国公府竟有先皇的亲笔题字?
楚王府的二夫人所生之女,原本是宫中最受宠爱的妃子,听说还有进封皇贵妃的可能。谁知在进封前的一个月突然暴毙,说是得了顽疾,不治而亡。司马云幼时随母入宫探望,见过先皇亲笔字迹,故认得。
早已得信的国公府,时月的母亲带着家人早在二门等候多时。时月回门迟了月余,秦家人很不开心。他们原本要理论,可时月已岀嫁为妇,此婚乃皇上御赐,又是时月自己不顾脸面哭求他们不得不作罢。所以,大门虽开,却无人迎接。
大门口只有家中丫头仆妇和家丁。时月可车见了,她心下明白这是娘家人维护自己警告司马云甚至楚王府的人别小看了她秦时月。秦时月让家人来帮忙把马车赶进府内,并把礼品搬下车来。
司马云站在一边,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时月。时月交待妈妈们好好招呼姑爷,便自己带着丫头进去了。时月进入国公府内,心情才算彻底放松下来。她快步穿过大门口的凉亭,花荫下,沿着小石子路,直到二门的芙蓉花树下。远远的看到一群穿得红红绿绿的丫头仆妇拥簇着一个穿戴华丽的贵妇人正焦急的张望着。
时月知道,那是她心心念念的母亲在等她。“娘!”一声长呼,秦时月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朝母亲奔过去。也顾不上小红小翠在身后不停的呼喊:“小姐,慢点儿,仔细跌倒了!”“小姐,等等奴婢呀!”
秦时月一头扑进母亲怀里,热泪滚落在母亲的衣裙上。她悔当初自己任性不听劝,才让自己成了京中权贵饭后茶余的笑话。“好了好了!回来就好了。”母亲拍拍时月的后背,不停的安慰着时月:“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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