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寻毒源兄妹黑水寨惊魂 设陷阱杀手老祖屋殒命 (第2/2页)
“这样耗着亦不是办法。”北笙暗道,“这大汉出手毫无章法,也不像是专门的练家子,即是如此,索性丢开武术章法,给他来个见招拆招。”
想到这里,北笙一提气,自阵中飞出,在空中打了一个旋,然后稳稳落下,落下之时,只见那大汉如同一座大山遭遇泥石流一般,倾塌在地。
就连观战的南鸢都心下一惊,未见妹子出的什么招式,而这大汉就轻易倒地。待上前细看,大汉颈部两侧各插一枚锐利银箭,鲜血汩汩流出。
原来北笙腾空之时,趁在大汉上方,掏出两枚银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大汉颈部两侧。那大汉哪里料到小丫头会如此不按招式出手,更未料到她身上还有暗箭。
“真是大老粗,让本小姐这么容易就得了手。”
此刻,地上躺着两个呻吟的人,一个干瘪瘦小,一个硕大无朋。看起来着实滑稽。
“哥哥,交给你了。”
南鸢笑笑,对着地上两个呻吟的人说道:“听过大夏国野利南鸢的手段吗?”
那二人惨笑,自是不语。
南鸢刚要出手,北笙玉手一抬,“哥哥,莫急。”
“怎么?”
“我方才跟此人打斗,忽的有个感觉——他并非真的占了下风,而是一直在拖延时间。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哦?”南鸢一惊。
地上大汉听闻北笙此言,颜色一变。
“哥哥,不若我们将这二人捆绑于此,来个守株待兔。”
夜,更深了。很深的夜里漫天星子,风里似乎还响着哨子。
仲春深夜,风还有些许的凉意,又夹杂着春天特有的气息。郎辉与黑水寨东南部的角楼上焦急地望着东侧的一排房子,忽的发现,一间屋子内有火光闪了一闪,然后亮灯的屋子瞬间便黑了下来,就好像喧嚣的街市瞬间安静了一般。
郎辉手一招,“走!”
北笙靠在草垛上,望着天空中闪烁星子,不由地想,这么美好的夜里,与哥哥竟是在做如此凶险血腥之事。不知这两国交战何时才有个尽头,自己跟硕哥哥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在这深春夜里,躺在这样的柔软草垛上,望着这漫天的星星。
若有这天,那该有多好。
正思忖着,身边南鸢扯了扯北笙的衣襟,“来了。”
只见一队人马自浓重的黑夜中慢慢窜了出来,马上之人皆手持火把,北笙粗粗数了一下,约略有5人。
祖屋很黑,想必张混与张蛋已经得手。郎辉心中暗喜,老大料事如神,明察秋毫,打陆瑚和陆珊上路便料到那西夏有此一手,还真的应了那句有备无患的话。
郎辉带着手下兄弟丁甲、丁乙、丁丙、丁丁得了张混张蛋的暗号,便急急往祖屋赶来,五人手持火把,急速向祖屋靠近,那郎辉一脚将祖屋大门踹开,屋内很安静,在火光之下,人影晃动,郎辉心下先是一惊,然后立即平静下来,意识到见到的晃动身影乃是自己的。
“大哥,张混他们人呢?”
说话的是丁甲,他是丁家兄弟里的老大,胆子要大一些,还敢说话。后面三个,见到空屋,都有些瑟缩。
正忐忑间,但见昏暗之中“嗖嗖”几支弩箭齐发,五个人心内一急,慌忙闪躲,只听有人“啊呀”一声,想必是中了弩箭,郎辉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工夫分辨到底是谁被伤了。
“老大,我们中计了!”这次说话的是丁丁,言语急切,似有胆怯。
郎辉眉心一皱,“天杀的番人,竟然欺到本爷爷头上!”
这郎辉倒是有些来历的,不是普通农人。他是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夏竦麾下部将,夏竦甫一上任,便着了郎辉集结一帮边境农人,建立起民间杀手组织,意在扰乱西夏朝纲,在其民间扩散危言,令其自乱阵脚。
郎辉本是渭州农人出身,党项族人,行伍出身,孔武有力而智慧不足,倒是能跟边境农人打成一片,只是关键时刻,这脑子岂是野利兄妹的对手?听了丁丁的话,郎辉情知是中了计谋,也不知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但凭着一腔勇猛,郎辉亦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
郎辉一个响指,招呼丁家兄弟,身形一闪,那祖屋忽的一片安静。郎辉并丁家兄弟五人竟然没了踪影。
屋外野利兄妹看得分明,本想来个请君入瓮,想不到这“瓮”中别有机关,五个大活人,竟然瞬间没了影子。不过,兄妹俩都料定那五人还在屋中,否则,那手中的火把岂会瞬间熄灭,屋内忽的一片漆黑。定是屋内另有出路,或是密室或者密道,否则,那火光怎是没有一星半点的迹象了。
北笙十指一伸,扼准那张混咽喉,“他们去哪儿了?”
“不……不知。”
“屋内有何机关?”
“不知。”
北笙笑笑,“既然你不知,拿你也没用了,哥哥,割了他的舌头吧。”
“不用割,直接将舌头自口腔内扯出来就行了。”
“那不太合适,有时候扯得不熟练,能将心脏一并拉扯出来,反倒不美了。”
“这倒也无妨,咱们就来试试,能不能将他的心脏一并扯出来。”
“哥哥,妹子怕,你来动手。”
那张混本是黑水寨农人,世代躬耕,哪有听过这等言语,先就魂飞魄散。心内惊惧。暗自想到,当初郎辉只说共同抗击西夏人,取得元昊首级能拿赏银,哪有提过这等阵势,这可如何是好?
但是这祖屋有何机关,张混真是不知,郎辉数人平白消失,他也惊惧,这到底是怎么搞得,郎辉事先也没跟他和张蛋通个气,现在为了这个心脏都可能会被扯出来,死得如此之惨,岂不是冤屈得很?
饶是那张混一个硕大无朋的汉子,却也是未经世面的农人,想到自己这么一死,家中新婚的娘子,还有七旬老母,而且血拉拉的模样,不禁放声大哭。这一哭不打紧,倒是令野利兄妹乱了阵脚,这哭声震天,无异于暴露了行踪,本是想敌人在明,自己在暗,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谁曾想,这敌人忽的没了踪影,而自己又为哭声所暴露,完全倒了个儿,北笙脚一跺,伸手往那张混脖子上一拍,哭声戛然而止,那大个子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北笙又好气又好笑,这到底是什么灯草芯子做的,那么不禁打。
在旁本就受了北笙弩箭的张蛋见哥哥这情状,不禁心内忐忑,怕是哥哥这一晕,自己便成了目标。
果然,北笙目光流转,在那张蛋身上打着主意。
张蛋长得精悍,眼睛咕噜噜转,似是比那大个子更有主意。
北笙心下一动,对南鸢道:“即是这祖屋别有机关,那一干子人找也没法子找到,我们拿了他们也没用了,不若就一把火把这个屋子烧了。这俩人咱们拿着也没用,只管往屋子里一扔,管他们是死是活。哥哥你看可好?”
南鸢不禁笑道,“就依了妹子。横竖也没个结果,不若一了百了。”
说着,南鸢伸手便将那精悍瘦小的张蛋一把拎了起来,像扔一只鸡似的要往屋内扔。
欲知张蛋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