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生机 (第2/2页)

两人没有要说的话，便不再打扰他。

泽漆听见他们走远，才拿起剪刀，一点一点剪开鲛衣。

没有了束缚，胸口竟忽地凹陷下去，李凫的呼吸间隔变得更长了些，像是随时会停止。

“没事了，没事了，刚刚给他接得很顺利，你也会好的。”

他小声地自言自语，像是在哄孩子入睡。

“你们是一样的伤，所以我也更得心应手一些。”

“等这几根骨头接好，其他的伤都可以慢慢来，先有心跳，再有呼吸，最后就可以醒来了，是不是？”

“想多睡会儿也可以，我就在这陪着你，会没事的…”

一样的断骨，给凫儿接时感觉更漫长些。

等他从房门出去，天已经黑了，正簌簌往下落雪。

“雪季…快到腊月了。”他喃喃自语，脸色憔悴了许多。

伴着刺骨寒意，他又回到了蚩参的房间。

里面依旧是浓重的药味和血味，陆淮雨靠在萨里蛮肩头睡着，蚩参嘴里呼啦呼啦往外吐字，什么都听不清。

萨里蛮：“泽漆，他一直是这样，我们听不出来说的什么…凫姑娘还好吗？”

泽漆点点头，将手指伸进蚩参嘴里掏了一下，手出来后，蚩参咳了咳，说道：“舒服……”

萨里蛮皱了皱眉：“他这是被药卡住了？”

泽漆将手上的东西甩开，再把指套扔掉。“什么都有。”

蚩参清了下嗓，提气说道：“臭小子……你以为自己这样……就算有情有义了吗？他们压根不在乎！”

说完他缓了半天，将嘴里的药都咽了下去才有力气继续。

“进宫……不是什么好差事……皇帝要长寿……我可以给他弄丹……可是你不知道，他是怎么对师父的……我看不下去了……才给他下的毒……”

萨里蛮想将陆淮雨唤醒，没想到他已经睁开眼听了半天。

蚩参的眼睛已经成了血红色，他左右寻视，找到泽漆的位置后，就盯着他看。

“我是为了师父才下的毒……可是两次都没毒到皇帝……一次被师父接了……另一次被他儿子接了……他…他是……他不像男人……他对师父做了跟女人才做的事……”

“他有病……对，他有病！我是在给他解毒……解毒……我知道你想弄清楚的事了……我说还不行吗……你别……别！”

泽漆轻巧地将他腿骨敲断，他腿上扎的针全是镇痛的，嘴里刚咽下去的药也是麻药，可是他的痛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喊得撕心裂肺。

“你个……王八蛋……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巫族就剩下我们二人了……你不是替师父报仇……你是在替狗皇帝报仇？”

泽漆没理他，仔细地观察着伤势。

萨里蛮和陆淮雨一声不吭，盯着蚩参妖冶的瞳，猜测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一个巫师了。

“哈……让我猜对了……皇帝也想让我给他卖命，送了我好多银子和宅院……我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偷偷跑了……”

蚩参接着说：“我在沼泽里……才能安心给自己解毒……我已经解了，我可以告诉你解毒的办法……只要你放过我……”

“我真的找到解毒的药方了……巫族的女巫不就很长寿吗？我可以教你巫术……学了巫术就能长命百岁……”

泽漆冷冷道：“你不是说，学了巫术就出不了沼泽了吗。”

蚩参顿住，干笑了两声：“你知道了？嘿嘿……你比以前聪明了……你替皇帝办事，有些事你也得知道……是他让我弄的疫病，你知道吗？”

旁边的二人一直保持依偎的姿势，认真听他接下来的话。

“可那不是疫病，是我的解毒药嘿嘿……莲域的巡逻兵见我在沼泽没中毒……就把那个偷了回去，给自己中沼毒的人用……结果……嘿嘿……”

“对，你没猜错……跟药坊的方子差不多……我好不容易改良了……可还是解不了毒……”

“我差一点就要开始练巫术了，但是……碰见了一个人……嘿嘿……”

他转动眼珠，看了一眼萨里蛮，两人对视着，他缓缓开口：“莲域的国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