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2/2页)
梁檀仍不觉有错,只是见他还是生气,只能服软求饶:“我保证,日后绝不再像今日一般冲动了。”
崔泠木着脸不说话。
梁檀眼眸一动,顿时痛呼一声。
崔泠果然坐不住了,当即紧张地倾身上前:“怎么了?”
“可能是压到伤口了,好痛。”她装模作样。
认识这么多年,崔泠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在假装,却还是心疼了:“伤得这样深,自然是会疼的。”
“哪有你当初为我挡的那一刀深。”梁檀笑笑。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崔泠已经无法发作,绷了许久后长叹一声:“罢了。”
这便是不追究了。梁檀顿时笑得愈发情真意切,为了避免他憋出病来,她还特意透了点别的信息哄他高兴:“崔泠,这是我最后一次泄露天机,日后这个能力便不再有了。”
重生前的剧情总共就这么点,避开了导致重生的刺杀之后,便是一个作者没有写过的、全新的未来。
“真的?”崔泠看向她,似乎在辨认她话里的真假。
梁檀认真点头:“嗯。”
崔泠听了今日唯一的好消息,心情总算好了些。
梁檀看着他的样子,一时觉得好笑:“没了这个能力,我以后便帮不了你了,你还高兴呢?”
崔泠斜睨她一眼,起身将房门反锁,收拾妥当之后才打了地铺在床边躺下。
黑暗中,梁檀静静看着床帏,许久才开口询问:“崔泠,我今日已经同皇上说了,我是你的对食,他应该不会再打我的主意吧?”
“他是帝王,怎会打太监对食的主意。”崔泠低声安慰。
两人一问一答,便不再说话,但心里却并未因此安定。
他们一个曾做了许久的后宫之主,一个从十三岁起便开始审阅奏折,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有多荒1淫无度,他们比谁都清楚。
翌日一早,崔泠便被皇上召见。
御书房内,皇上塌着眼壳看折子,崔泠来后跪下请安:“参见皇上。”
皇上充耳不闻,任由他跪在地上,崔泠垂着眼眸不再言语,虽然头颅低着,后背却挺得笔直。
书房内的香炉点着味道浓郁的禅香,却依然遮不住屋里汤药浸出的苦味。皇上如今稍坐片刻都觉得累,只能倚着软榻才能继续看奏折,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清浅的翻书声。
许久,一个小太监小跑进屋:“皇上,李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皇上头也不抬,半点不提让崔泠起身的话。
小太监担忧地看了崔泠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只好转身出门传话。
不出片刻,便有一官员进来了,看到崔泠跪在地上后面露惊讶,又很快敛起心思同皇上商议国事。
一上午的时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崔泠始终跪在地上,坚硬的地砖研磨膝盖,起初只是针扎似的疼,渐渐地变成了钻心疼痛,再发展下去,便是又麻又疼了。
一直到中午时分,书房再无第三人,皇上才看向他:“朕倒是不知,你本事如此之大。”
“奴才不知皇上在说什么。”崔泠垂着眼眸。
“不知?”皇上气笑了,“你那对食与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你敢说你不知道?”
“奴才只在先皇后跟前服侍过几个月,便来皇上身边伺候了,如今先皇后更是去了多年,奴才的确不知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崔泠说完停顿片刻,抬头看向他,“再说奴才认识先皇后时,先皇后已四十有余,奴才也未见过她年轻时的容貌,不知她与奴才对食有何相似之处。”
他答得句句在理,皇上被说服些许,却还是冷笑一声:“暂不论这件事,她生得如此美貌,你不进献给朕,反而是自个儿留下,究竟是何居心?你可别忘了,后宫是谁的后宫!”
崔泠不语,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皇上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将他质问住了,当即心中生出些许得意,加上在御书房坐了一上午,早已经精力透支,渐渐说话也和缓起来。
“朕念在你是初犯,且饶了你这一次,”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可她与先皇后生得太像,朕是不可能让她再做你对食,这两日你便放出风去,就说她并非你对食,只是按朕的吩咐暂住你那儿,懂吗?”
至于解释之后会如何,他便没有再说了。
崔泠静静跪了许久,开口:“是。”
皇上扫了他一眼,眼底尽是不屑:“行了,朕这儿不用你伺候,回去吧。”
“是。”
崔泠应声起身,动的瞬间一双膝盖顿时传出剧痛,他额上迅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眼前也一阵阵发黑。然而他只是踉跄一下,便稳当地转身离开。
他从来到离开,在御书房待了两个多时辰,梁檀也在司礼监等了两个多时辰,看到他从外头回来后,赶紧冲上去迎接:“崔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崔泠唇角挂着笑意,低头去看她手上的纱布,“很干净,看来有好好养着。”
“自然是好好养了,一上午除了等你什么都没干,”梁檀说着,急匆匆跟着他回房,一进门便将门关上反锁,“皇上可为难你了?”
“没有。”崔泠回答。
梁檀却不信:“他不是那种大方的人,你快说,他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崔泠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沉默片刻后扬唇:“你且安心养病,这件事我会自行处理。”
“你这样事事瞒着我,我如何安心养病,倒不如全都同我说了。”梁檀蹙眉,见他闭口不言,便用没受伤的手去拉他袖子,结果因为离得太近,不小心碰了他的腿一下,下一瞬便听到了他喉间溢出的一声闷哼。
梁檀瞬间警惕:“哪里受伤了?”
“没受伤。”崔泠面不改色。
“还撒谎!”梁檀当即要去扯他的衣袍。
崔泠站在原地,连后退避让都困难,只能伸手阻止,还要小心别碰到她的手,连续几次之后只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