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抑了个郁(四)电闪雷鸣1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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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跪求相信
辗转四处,终于落定玉都,就此正式展开了我的小学生涯。因教材各异,爸爸也便就听从了一小校长的建议让我继续从头学起,故而,我的年岁比同班生略大。
一开始,因不熟悉学校的洗手间在哪里,不敢问的同时又已经是忍到了下课,一个没憋住就尿湿了裤子。被尿湿的椅子和地面让当时的我感到非常地无地自容。
可是,有很多漂亮的小伙伴们在安慰我帮助我。渐渐地我便也放松了下来,觉得大家是可以成为好同学的。一边哭,一边说着抱歉的话,想要获得理解和原谅。
就这样,大家好奇起了我这名突如其来的插班生,问起了我的名字,还都记住了我。自此,我成了这班里有着一手笑话的一员。笑柄在手,江湖便从此不再闷。
也是在这个地方,我对哥哥和姐姐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对于好吃的,我们有独食的时候,也有一起分享的时候,所以也会有吵闹有欢笑。
对于好玩的,我们不仅会扎堆一起制作纸风筝一起放风筝,还会各逗各的小乌龟。
偶尔,一起上补习班时,会坐得比较近,为了方便一起偷吃零嘴;时而,一起放学后,会跑去买辣条,不是在避开老师的视线,就是在逃开父母的火眼金睛,从未闲过。
当然,我们也会有被抓包的时候。每回我被抓到就都要跟妈妈保证下次不会再买。而那时的这种约定根本就不值钱。每约定一回,就如期打破一回,除了妈妈会偶尔当真。
回回约定,回回毁;回回原谅,回回求。久而久之,妈妈也是没辙了。不时,妈妈也会学着给弄些炸薯条,又或给搞些番茄切片撒白糖,又或去煮些黑豆,拿太阳下晒干。
虽然咱看似其乐融融,但是咱也并不十分亲密。至少,我是经常被拉下的那个。
放学的时候,哥哥和姐姐总是一起先跑掉,好像我跟不跟上都不算个事儿一样。
一起出去玩,一起分享好吃的,我都是咱仨里怎么看都多少有点子不合群的人。
只有大家需要出门的时候,才会一致地想起我。
从小,爸爸在我们的心中就是十分严肃的,换句话说,就是脾气特别不好,容易暴躁。只要谁不听话,犯了错,准是免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打骂。
记得一次,妈妈买了猪肠粉回家。我放学还没到家,哥哥姐姐就先把它分着吃完了。也因为这个,我哭了个底朝天。爸爸知道后,把哥哥姐姐罚到家门外去金鸡独立了。
爸爸说,如果我原谅哥哥姐姐,就自己出去喊进来。我犹都不犹豫一下,直接出去喊了哥哥姐姐。也许是这一次吧,哥哥姐姐合起伙来更加地不接待我了,一味讨厌我。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哥哥和姐姐想要出门去玩的时候,依旧想起我。
哥哥姐姐在不同的周末里,跟我约定好回家的时间,就会差使我去问爸爸。每次都是很顺利地获得了准许。
只是每次出门以后,我的行踪就十分地缥缈。我不知道去哪里,往哪里去。因为大部分时候,我都没啥需要出门的理由,除非我和朋友约了要一起玩。不过,这种情况,极其少。
我喜欢邀请同学们一起到家里玩。那时候,我们家有一个很大的地堂,可以穿梭在排排的楼房之间。
在靠近我们家的地堂上有一张乒乓球桌。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可算得上是我们家一起运动的小天堂。
记得有一回,我第一次被约了,我的好朋友梁婷婷邀我去她家里玩。
我兴奋到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我提前了一小时出发。到学校门口等了整整三个小时,她依旧没有出现。后来,我也就灰溜溜地回家了。回头,她给我道歉说家里有事儿,最后就没赶上。
不过这一次,给我造成的阴影确实是存在的。我怎么可能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一个人在校门口等了足足三个小时,腿都软了,越等越焦虑,越等越失望,真的不好受就是了,还会胡思乱想。
年纪尚小,计较是不存在的,当然是直接原谅她了。不然就不会有后来的第二次相约。梁婷婷她骑自行车载着我去看了信宜的飞鹰《志在高飞》雕塑。
若不是我的qq()被盗了,想必我的这些要好的小学同学就还有剩,不至于说突然就断联,还有那一群初中的男女同学。
往事不堪回首。一切也都在重建。想必斩不断的那些美好,会在不久的将来,或说就明天,就下一秒,重现在我们都变得更好之时。
而再见的彼此,也将以更加奇妙的方式继续着属于彼此的未来,彼此的余生,彼此那更加了不得的友情之路。向世界的美好前进进。
记一天,就也是正常放学回家。我排着我的城北队,牵着我前面同学的衣角,屁颠屁颠地跟着。
不消停的一路,又是麦芽糖的叫卖,又是糖葫芦的叫卖,心是痒痒了,可却苦于空空的两裤兜。
一到家,一进门,气氛安静得很。就我一人,脱鞋有声,换鞋也有声,就连扶墙的手都轻了些。
“过来,”只见爸爸手里拽了个鸡毛掸子,恶狠狠地冲我喊着。“哦”,我换好了鞋,就直接走了过去。
“你知道爸爸这里放了什么吗?”爸爸指着鱼缸旁的那堆杂物,问我。“遥控器、纸、笔、还有你的证件和这些”,我答着。
“少了什么?”爸爸抱着满是质疑的语气,追问着我。“我不知道,是不见了什么吗?”我哆嗦了起来,继续回答着爸爸。
“你老实回答,爸爸的钱去哪里了?”爸爸继续质问着我。“钱?什么钱?我没拿,”我已经开始抽搐了,泪花也在蓄势待发着。
“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还要说谎是不是?快点老实交代,不然,就让妈妈去拿大棍子来,”爸爸凶巴巴地,不停地在追问着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爸爸你要相信我。”泣不成声的我一边恳求着爸爸,一边被爸爸那打往桌椅的鸡毛掸子吓到魂都快没了。
“快点说,用到哪里去了?再不老实交代,爸爸就真的要打了,”爸爸一边吓唬着我,一边不忘示意妈妈去把那大棍子给拿过来。
我实在拗不过,在妈妈拿大棍子的瞬间,我想到了下跪求饶。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若是我跪下,爸爸是不是就会选择相信我多一点。
看着马上要到爸爸手上的大棍子,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跪下了,就正对着爸爸,嘴里还不忘发出那声乞求,“爸爸,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钱,真的没有。”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爸爸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还是一如既往地底气十足,且无比坚定,就是不变地执着,执着于相信着那不见了的钱就是我给偷了去的。
“我已经问过你的哥哥姐姐了,你还是不交代是不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以为你跪下就可以犯了错不用认。认不认错!爸爸问你最后一次!要是再不认错,我就打断你的腿,”爸爸继续地呵斥着我。
爸爸横眉怒目的诘问让我很是心寒。
“我说,我说,”我放弃了最后的尊严,也放弃了最后的希望,更是放弃了继续挣扎。因为我已然知道,站在一旁看这出戏的人就只会继续看着,没有人会上前来帮我,除非也愿意接受如我这般的“待遇”。
就这样,我接受着来自爸爸的盘问,“拿去哪里了,买了什么?”“我买了一个我很喜欢的水壶,”我回答。“还有呢?”爸爸追问。“还有辣条,”我回答道。
“还有什么,赶紧一一交代,不然饭都不给你吃,”爸爸继续责问着我。“还有什么……还有什么……笔盒,大笔盒,其他的就没有了,”我如此给爸爸交代着。
“就买了这些?那么剩下的钱呢?”爸爸又问。“剩下的钱被我埋在了学校的操场,就单双杠的地方,”我继续就爸爸的提问答复着。
“你现在去拿回来,”爸爸怒吼到。“哇……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这都是我编的,呜呜呜”我崩溃大哭。
编不下去的谎让我实在难受。我要是变不出来这钱,又该如何圆下这谎。我就这么地把自己给整破防了。
“你到底拿了多少钱?”爸爸再次责问。“10?”看着爸爸的脸色,我继续道,“20?50?”
“你是不是想让爸爸赶你出门!你才肯说实话,”爸爸已然有点动摇,却又有点摸不着头脑,“100块钱,你就这么偷了,花到哪里也不知道,交代不清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不说,就丢你出去,饭也不给你吃了,出去就永远别回来了,死了都好,”爸爸对着我,不断地咒骂着。
只见一旁的妈妈和哥哥站了出来。“爸爸,钱是我拿的。”哥哥颤栗地说。
之后,我瞬间头脑一晃,啥后续也不记得了。
是呀,爸爸之所以如此坚定,就是因为我在他心里是有过“前科”的。
我第一次拿别人家的东西,爸爸就是在场的。就是在中山,爸爸开了一家饭店,就去了批发市场采购餐具。
跟着爸爸一起去的我看上了一个白瓷筷枕,并就想着那么多拿一个不碍事,就直接拿了一个放自己的兜里。
爸爸付款的时候,就问我了,拿了什么都给拿出来吧,爸爸要付款了,然后我就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还了。
爸爸当时经营的饭店,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筷子都是直接往桌子上一放,没有这么多的仪式感的小家伙。
在我这,见识过爸爸的脾气了,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往火坑里跳的,顶多就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妈妈的身上去。
最可怕的一次见识,应该就是在中山被狗咬的那一次了。我明明就是听妈妈的劝,每回爸爸喝酒都劝着点,不让爸爸喝多,喝多会伤身,时不时还会发酒疯,彻夜不断地唠叨,甚至打骂。
那一次,爸爸又心情不好,不好到酒喝得越来越凶。我就去劝了。我越劝,爸爸越不耐烦,狗也越凶,就把我给咬了,然后爸爸更凶,凶得一个劲儿地朝我和妈妈这边接二连三地砸东西。
说实话,不就是为了防这种情况,才劝不要再喝的吗。可这酒,就是越喝越上瘾,越喝越不清醒,且容易情绪上头。而爸爸又死要面子,觉得喝点酒就是男人可以干的事儿,就没什么错。
是,喝点酒没错。可喝多了,自己的德行是不是该和清醒的时候没差才算得体,而不是分不清喝多喝少的区别,还惯就自己一身酒气,还带着这身酒气像个孩子似的大闹现场,狠话不断。
妈妈当时还得守着铺头,而我好意劝爸爸别喝多了酒伤了身而被狗咬了,还遭到爸爸的暴力回击,说什么喝酒这样的人身自由都受到了我们的控制。有时候,爸爸的理解能力是真的呛人。
怎么还上升成了控制人身自由这样的高度来了呢?真的就不是说不让喝,或说不给喝,而是不希望不加节制地喝,把身体给喝伤了的同时,还把家庭关系给搞得更加地恶劣了,而不自知。
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度。特别是自己本身就承受不来的东西,像酒,就是喝多了会醉,会使人情绪上头。看看当时,就是直接砸了个什么东西过来,玻璃都碎了,我就在妈妈的怀里藏着呢。
我能怎么办呢,那么小,一边要劝爸爸不要过量喝酒,一边得安慰妈妈不要担心我,我就是被咬了一口而已,我还能动,也还能说话,正常得很,就是被咬了以后整个场面乱得我心很碎。
看着妈妈哭得比我还凶的时候,我真的就是很无助,无助得我根本就不想顾及铺头前的路人怎么看我们,又会怎么议论我们。一心就只想着这闹剧赶紧结束,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好了。
就这三十年来,我看得也越发地清晰。爸爸这一生,有些压力,真的就是发泄错了人。该爱着的人是真的就被其伤害得太深太深了。明明那么好的一个爱人,却硬生生地给踩到了谷底去。
隔天,爸爸备了一包栗一烧,一见刚放学回到家的我就抱了过来,对还残留着不少委屈和心理阴影的我说,“爸爸昨天冤枉了你,钱不是你偷的,爸爸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爸爸呢?”
其实我的内心是知道的,爸爸是为了我好,为了教育好我,不行差踏错。我也知道爸爸不是故意的,我更知道爸爸这样道歉是已经很低声下气了。
所以,我也就没有多想,直接回复了“好。”
我并不想为难任何人,我深知不被理解的无奈,所以我对自己能理解的范畴就自然顺遂许多。
也许一切的开始都太痛苦,所以才会想赶紧结束掉这一桩。不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必纠结在这一时的不快里,就这样结束掉吧。哪怕我还没有从这个伤痛中完全走出来,先断掉这些无谓的后续,慢慢地抽身也是好的。
爸爸如此深信不疑也是有站得住脚的原因的。一切也都情有可原吧。
除了筷枕,我在中山居住过的那些时段里,也有过不少别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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