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疑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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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昨夜没回府,在都察院歇的也不安稳,早早就醒了,简单用过阿桃送来的早膳,换了干净官袍入宫上朝。
李忠明瞧她眼下浮有淡青,问道:“你昨儿没歇息好?”
她回:“昨儿夜里公事处理的晚,还碰上了命案,没睡安稳。”
她紧接着说:“你们大理寺今儿可有什么消息?”
李忠明摇摇头,说:“命案一般由府衙接管,大理寺只有审核府衙上报案件的权力,除非事态特殊,才会由大理寺接管。”
许宴知点点头,“我知道,若是府衙解决不了的案件也得由大理寺接管调查,我是觉着昨夜命案恐不简单,单是由府衙怕是不够的。”
黎仲舒接过话茬,“怎么了?说说你的想法。”
许宴知说:“我现下也说不清楚,总之心里一直觉着此事不寻常。”
李忠明笑两声,拍拍她肩,“你且放宽心吧,下了朝回去好好休息,这事儿府衙搞不定还有我们大理寺呢。”
许宴知一声轻叹,又左右扭头去看,问:“小侯爷呢?怎么不见他人?”
黎仲舒摇头回道:“大抵又是在路上耽搁了吧。”
李忠明嘟囔一句,“这路上到底出什么事了,连着两天都被耽搁了。”
许宴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微眯着眼迎上清晨的阳光,这时的日头不热,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不禁微翘嘴角,似是将昨夜阴霾一扫而空,她与李忠明、黎仲舒二人并排同迎阳光而行。
黎仲舒笑她,“你怎的一股子慵懒劲儿,跟只狸猫似的。”
李忠明也说:“他嘛,权财兼具,可不就有股子旁人学不来的松散矜贵,你再看看我们?家境平凡,日日都得准时当值,哪能有他身上的劲儿?”
许宴知踢他一脚,“没完了是吧,就你话多。”
李忠明笑嘻嘻躲开,“做什么?还不让人说啊?”
许宴知又是一个哈欠,白他一眼,“没功夫搭理你。”
三人说说笑笑行至殿内。
朝局百无聊赖,许宴知昏昏欲睡。
李忠明在她耳边念叨,“听说柯雍在发配途中染病了,柯相更是急得卧病在床,哎,到底是为人父母啊。”
许宴知半睁着眼,无精打采,“嗯……”
“宋将军的千金,比武招亲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呢,瞧把宋将军给急的,我看他恨不得求圣上给他闺女儿赐一桩婚事。”
“理解,理解……”许宴知随口道。
“哎,我说严大人今儿问的这般精神,原是夫人有喜了。”
许宴知迷茫抬头一问,“谁有喜了?”
李忠明说:“我说严夫人有喜了,你听我说话没有?”
“哦,”许宴知又微微垂着头,视线落在地砖上,“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
“外出办公时遇上同僚,一来二去的不就都知道了吗?”李忠明见她实在没有精气神,说:“罢了罢了,你眯会儿吧,我给你挡着些。”
许宴知嘴上回着“你能遮得住什么?”可身子已经稍稍退了一小步,双眼合上了。李忠明见状失笑,提醒道:“你眯一会儿可得站稳了,届时倒在这殿上,我可没脸扶你,你可别说我不顾同僚情谊,我丢不起那人。”
许宴知“啧”一声,“闭嘴吧你。”
朝堂并无大事发生,直到李公公一声嘹亮的“退朝”响起,许宴知才惊醒过来。
她甚至还略带迷糊,扯着李忠明的衣袖,缓了一会儿才道:“等我一起出宫,我去找一趟李公公。”
李忠明笑问:“只是去找李公公?你今儿不去面见圣上了?”
她摇头,“不了,我同李公公说两句就同你们一道出宫。”
许宴知上前叫住李公公,从暗袋里拿出今早阿桃同早膳一起送来的酥糖递给李公公,笑说:“有劳李公公替我转交给小殿下,说这是昨儿该给他的,今儿补上。”
李公公笑的灿烂,“咱家知道了,许大人放心吧。”
她又说:“圣上今儿无事吧?那我就不去御书房了。”
李公公点点头,“许大人出宫慢行。”
许宴知折返回来,李忠明一脸疑惑的问她:“你跟李公公说什么了?”
“没什么要紧事儿,就是托他帮我送点东西给太子殿下。”
李忠明闻言只点点头,没再多问。
出宫后许宴知原也打算回府,可又想到府衙那边可能会差人来询问昨夜之事便还是回了都察院。
她桌案上日日都会送来案卷册录,她无暇休息又坐到案前处理公务。张戬送来糕点和茶水,他说:“大人,我听付白说昨儿晚上遇到事儿了,你没事儿吧?”
许宴知提笔未停,头也不抬,反问一句:“我能出什么事儿?”
张戬认真回她:“大人,这种事儿正常人遇到总会害怕,我怕大人你被惊到。”
许宴知这才笔尖一顿,抬眸看他,轻笑了笑,“我无碍的,你不必担心。”
张戬松了口气般笑了笑,双肩放松,将茶水递给她,又将桌案上她批阅过的案卷一一整理好再搬出去,临出房时还不忘提醒一句,“大人,喝些茶润润嗓子吧,糕点是阿桃姑娘送来的,别放太久了。”
许宴知闻言“嗯”一声,将笔搁下,揉了揉脖颈,才端起茶抿了一口,她本不饿只是此刻歇下来便觉口中单调,她拿起糕点尝了尝,甜度适中,内馅有股花儿味,外皮软糯,入口清新,回味清甜。
大抵是阿桃做的,总合她的口味。
“大人,府衙的人来了。”付白说着进来。
“让他们进来吧。”
“是,大人。”
来人昨夜见过,正是何金元。
何元金身后跟着一个差役,手中拿着纸笔,应是记录问询之人。
“见过许大人。”何金元没了昨夜的懒怠,正正经经的给许宴知见礼。
许宴知手一抬,“不必多礼,坐吧,说正事。”
“多谢大人。”
何金元坐下后便问道:“敢问大人,昨夜是何时发现女尸的?”
“四更。”
“大人可否说说昨夜发现女尸的前后过程?”
许宴知想了想,说:“四更时本官听得一声女子惊叫,本官觉得奇怪便出屋去寻,出了屋在都察院内寻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异常就出了大门,到街上去寻,后遇到属下付白,与他一同听得声响,寻至巷口,付白进巷查探便是那具无头女尸,之后本官便让付白差人前去府衙报案。”
何金元点点头,微眯着眼笑了笑,指尖在膝盖反复滑动。
许宴知轻一挑眉,“想问便问吧。”
何金元闻言立马笑起来,身子微微一弯往前倾,问询的话语中带了些谦卑和谨慎,“大人昨夜为何四更还在都察院?”
许宴知轻一笑,手指弯曲用骨节敲敲面前桌案,“昨日需要处理的案卷比此刻堆的还要多上一倍。”
何金元闻言恍然大悟的笑两声,“许大人可真是恪尽职守。”他一边留意许宴知神色一边小心开口,“大人,小人问过昨夜打更的更夫,更夫说他昨夜四更时闹了肚子便偷懒未去打四更,而是等五更时才继续出门打更的。”
“那么,大人,你是如何知晓是四更的?”
许宴知没急着回答,反而颇有玩味的反问:“你怀疑本官?”
何金元连忙赔笑,“大人说的哪里话,小人哪敢怀疑大人?小人不过是个京衙的捕头,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怀疑大人呢?”
许宴知哼笑一声,指尖点了点桌案,不急不慢地说:“昨夜三更时本官实在困乏便点了清神香,特定的熏香可选择燃时,本官昨夜燃的是一个时辰的清神香,彻底燃尽时正好为四更。昨夜付白提议为本官买吃食,他走后不多时本官还瞟了一眼那香只剩末尾,待本官听得惊叫时那香已燃尽了,屋中还留有余香,这便说明那时才过四更不久。”
“而你们接管现场后不久,更夫就打了五更。”
“五更,本官是折返都察院歇息时听到的。”
许宴知说完挑眼望他,问:“还有何想问?”
何金元连连赔罪,“小人胆大妄为,不懂规矩,望大人恕罪。”
许宴知一言不发,提起笔继续批阅案卷,仿佛当他二人不存在一般平淡如水,而何金元和记录差役则是冷汗岑岑,许宴知未发话,他二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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