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万花宴 (第2/2页)
她原想回府换下官袍,却被嬷嬷拦下,嬷嬷笑着劝她不必换衣。
待她进了宫才明白嬷嬷那句不必换衣是何意。
许宴知的脚刚踏进宫门就有宫女领着她去沐浴更衣,她蹙着眉头将人赶出去,简单沐浴后换上准备好的衣袍。
宫女领路,将她带至宴席。
许宴知原以为总会有几个跟她一样的冤大头在场,岂料整个席面就她一个外男。她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不知所措,寸步难行。
许宴知心下来了脾气,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挂着笑。
“宴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沈玉寒的声音此刻于她而言宛如天籁,她赶忙道:“太后娘娘让我参加这什劳子万花宴,岂料只有我一个外男在此。”
沈玉寒也想到了什么,便说:“宴知哥哥,我送你出去吧。”
“如此甚好。”许宴知闻言松了口气。
“哟,郡主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说话的人语气尖刻,领着五六个姑娘围过来。
沈玉寒在许宴知耳边偷偷介绍:“这是安国公家的嫡女,柳溪月。”
见她还要继续介绍跟在柳溪月身后的几位姑娘,许宴知轻声打断她,说:“不必介绍了,我不用认识这些人。”
沈玉寒闻言一愣,翘了翘嘴角,没再说话。
许宴知望着眼前拦住去路的柳溪月等人,压制住心中烦闷,勾着唇角道:“各位姑娘行个方便,我还有公务在身,实在不能陪各位姑娘赏花了。”
柳溪月却是狠狠剜了一眼沈玉寒,毫不客气的说:“为何要与你行方便?”
许宴知蹙眉,脾气上来了,也没好气道:“那这位柳姑娘要如何?”
柳溪月却以为许宴知在服软,不可一世的哼了哼,伸手指着沈玉寒说:“你,给我道个歉。”又把指尖转向许宴知,道:“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不会喜欢她,永远也不会!”
沈玉寒气急,“你我之间的恩怨又何必牵扯他人?”
许宴知将沈玉寒拉至身后,因为身量高,她看柳溪月等人便都是俯视。
“若是不呢?”许宴知沉下脸道。
见许宴知变了脸色周围的姑娘们都有些瑟缩,可偏偏柳溪月梗着脖子依旧刁钻刻薄,说:“那你们就别想安然无事的出了这席面!”
许宴知几乎要笑出声来,她上下打量柳溪月一番,“就凭你?”
“你拦不住我。”许宴知又说。
“来人!快给我来人!”柳溪月叫喊着,周围顿时围上几个太监装扮的人,手里都拿着木棍朝许宴知逼近。
许宴知悄声问沈玉寒,“你是要先出宫还是等我打完一起?”
沈玉寒爽朗一笑,朝许宴知调皮的眨眨眼,道:“自然是一起上,不过这群太监交给你,柳溪月她们交给我。”
许宴知也笑,“那你多加小心,姑娘们的指甲还是很锋利的。”
“那是自然,她们还不是我的对手。”沈玉寒说着已经朝柳溪月等人的方向去了。
许宴知扭了扭脖颈,接住迎面打过来的木棍,用力一扯再用脚一踹,那人捂着肚子倒地,木棍被许宴知夺到手。她捏紧木棍麻利的转身,踢腿,木棍一下一下打到他们的脑袋,腰间或是腿上。
不过一会儿功夫,围上来的太监纷纷倒地,许宴知耸耸肩把木棍随手一扔,去看沈玉寒那边的情况。
沈玉寒额前发丝微乱,领口也有一些褶皱,身上并无外伤,她脚边躺着几个姑娘,都是跟着柳溪月的人,唯有一个水蓝色襦裙的姑娘沈玉寒没碰她。
沈玉寒盯着那姑娘道:“你虽跟在柳溪月身边,但你从未出手害过我,我便饶你一回,若还有下次,我定不会手软!”
那姑娘被吓得直点头,抹着眼泪哽咽着跑出席面。
沈玉寒见许宴知正盯着自己看,一时羞赧,支支吾吾道:“宴知哥哥,让你见笑了。”
许宴知却是笑出声来,“哪里见笑?我看倒是直爽的很。”
李公公姗姗赶来时瞧见躺着一地的人也惊了一惊,瞧许宴知丝毫未乱而沈玉寒有些许凌乱,便开口道:“许大人,圣上有请。”
“安阳郡主也同咱家走吧,好好梳洗一番再出宫,太后娘娘那边咱家自会去处理。”
沈玉寒朝李公公微微福身,“多谢李公公。”
许宴知面见靳玄礼,沈玉寒被带下去重新梳洗。
“朕听到太后邀你进宫的消息就赶紧让李福德去席面找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架都打完了。”靳玄礼盯着许宴知毫发无伤的脸幽幽的说。
许宴知无所谓的晃了晃脑袋,“你就是后悔知道的晚了,错过了打架的场面。”
“胡说,朕乃一国之君,岂会在意此等小事?”
许宴知淡淡扫一眼,说:“太后为何偏偏只邀我赴宴?柳溪月与我和郡主又有何深仇大恨?”
靳玄礼缓缓道:“柳溪月是太后的侄女。至于她对你们有何仇怨……”他顿了顿,问道:“你认识杜月娇吗?”
许宴知想了想,“有点印象,但不多。”
靳玄礼又道:“杜月娇与柳溪月交好。”
“杜月娇与郡主不对付,又与我有矛盾。”许宴知扶额道。
“朕也没想到,这个柳溪月如此胆大妄为,在朕的宫里都敢这么干,出了宫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许宴知也道:“你得罚,既给我和郡主报仇也正好打压太后一党。”
“你还好意思说呢?带着郡主在宫里打架,让你爹知道,等着戒尺伺候吧。”
许宴知笑两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让他们先动手的,我总不能就让他们打吧。”
靳玄礼也跟着笑:“也是,你哪里是能吃亏的人。”
许宴知出宫是与沈玉寒一路。
“宴知哥哥,虽然打架不对,可是真的好解气。”沈玉寒耳根有些红,眼眸亮亮的。
许宴知便笑她:“我只知你会喝酒骑马射箭,还不知你竟会打架呢。”
“兄长教过我如何打架,只是我不想给他惹麻烦,便事事都忍下了。”
许宴知:“以后不必再忍,你越迁就她们就越得寸进尺。”
出了宫门就见谢辞和沈玉林在等。
“怎么样?受伤了吗?宫里差人来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跳,怎么参加个万花宴还能打起来?”沈玉林神情紧张的检查沈玉寒身上是否有伤痕。
沈玉寒轻轻摇摇头,“我无碍的,只是怕给你惹了麻烦。”
沈玉林:“惹什么麻烦?若是早知道你在这样的场合会受欺负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再去的。”
谢辞见沈玉寒身上却是无伤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转头调侃许宴知,“你怎的也混进宫里去打架了?听说还是跟一群姑娘们的纷争。”
许宴知无奈叹一声,“我还有冤无处说呢。”
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沈玉林将沈玉寒接走。
许宴知见谢辞望得出神,道:“行了,马车都看不见了,你别只顾着关心她,你好歹关心关心我吧?是不是兄弟了?”
谢辞闻言“呸”一声,“就你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
许宴知掐上他的脖颈,“好啊,狗东西,重色轻友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谢辞同她打闹:“行行行,请你喝酒。”
“这还差不多。”
“我请客,你出钱。”
“啧,狗东西。”
……
许宴知没发现,她身后的宫墙上站着的乔赋笙望了她许久。
乔赋笙一得知许宴知在万花宴打架的消息恨不得立马赶到席面上去,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默默注视着她的动向。
直至瞧不见许宴知的身影,乔赋笙才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