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查良缘三请月老,三缄差点上鬼当 (第2/2页)
上衣也接着还礼,又问道:“相公是什么家族?”三缄一一相告。
上衣说:“相公就是前阵子的新科领荐的李某人吗?”
三缄说:“是的。敢问老翁又是什么家族?”
上衣说:“我族是云氏,上衣是名字。”
三缄说:“当朝中卿,名震天府,就是公吗?”
上衣说:“一概都是虚名,何足挂齿。”
三缄说:“公喜欢踏青旅游,我有酒有菜,我叫仆人设在杏花枝下以赏春光,可以吗?”
上衣说:“可以。”
于是二人席地而坐,豪饮畅聊。三缄兴致浓时,不觉口出一绝云:
“红含绿吐一春宜,调燮阴阳孰得知?杏蕊枝前纱帽客,东皇何忍遽抛之。”
上衣心里在想:“这个年轻人言谈不俗,我如果不作上几句诗,他以我这老翁没有什么文章了。”
于是也口占一绝说:“春风吹放百花迟,杏是飞红第一枝,他日名场期得意,调羹巨手定归伊。”
三缄听了,笑了笑说:“公过誉了。”
因仰慕翁才,不忍心失之交臂,急忙命仆人酌满酒,而酒樽早已倾空。
三缄正懊恼在兴头上酒已喝完,上衣懂他意思,说:“寒家就近在咫尺,君能去我家以增蓬荜之辉,我愿意陪你喝个够。”
三缄说:“村野鄙夫,随便就进入大人的家门,恐怕为公所不屑。”
上衣说:“你也太谦虚了。”于是命令仆从,驾驶着马车前往。
二人缓步徐行,顷刻就到了大门,上衣带了进去,嘱咐家人烹茶煮酒款待嘉宾。
筵罢闲谈,更已三报,上衣亲自带三缄到寝舍,安慰数言就出来了,自己也回到内室,私底下跟夫人说:
“吾看三缄骨格清高,必定是国家的梁栋。梅姬小女现在还没有配偶,我想妻啊,你认为如何?”
夫人说:“大人所看上的,妾有什么反对的。”
上衣说:“我听三缄贵而且富,媒妁介绍了不少,总嫌人家女孩的相貌。
明天可叫梅姬穿上漂亮的艳服,梳妆打扮一番,在园内游玩。
我带三缄进去后,假装托他人有事走出园子,让他单独见女儿,如果他满意,就请媒人下聘礼。”夫人说好。
第二天一早,三缄就要告别,上衣苦苦相留,三缄不忍拂了他的情面,于是又住了下来。
早餐过后,上衣说:“我有一园子,花木虽多,恐怕不足以用来文人欣赏。”
三缄说:“公有佳园,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看,以开开眼见。”
上衣于是缓缓在前面当作向导,刚入园门,忽然就跟三缄言说:“相公自己进入园中吧,我叫仆人烧好炉子备好柴火,以款待嘉客。”说完,转身而去。
三缄一个人进入园子,看见各种名花异树有数百多盆,又值令司东皇,缀紫飞红,蛱蝶游蜂,花间不断。
三缄手舞足蹈,将左隅花卉尽情玩赏了一遍。
刚转到花园的右角,看见一小女子美若西子,身服紫色裙裳,盖以五色线纹,刺着万朵梅花。
小女子突然看见三缄,脸色马上泛起了红晕,连忙招呼婢女,向西角掀起帘子而进去了。
三缄看了许久。上衣忽然到来,招呼仆人烹茶,重新摆好盛宴。
三缄饮毕,便告辞回家,闷卧在床头,暗自思念着此女子。
复礼子在云端察看的一清二楚,马上回去禀告紫霞。紫霞又命二弟子请月老来到本宫。
月老说:“紫霞叫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紫霞说:“烦请月老天尊查一查云上衣的女儿,所配谁家?”
月老翻遍册子籍贯,根本没有此女子的名字。
紫霞说:“凡在东狱殿领票投生的人,不管是男还是女,都要上月老的名册,借凭月老查过他的夙缔再婚配,这女子为什么没有名字呢?”
月老说:“男女没有名字都是属于妖部偷生人世。等我用鸳鸯宝镜照一照,他必然会自动显现出前因。”
紫霞说:“如此甚好。”
于是月老,将云头一按,覆盖住上衣宅第,用镜子仔细地照了照。镜内现出一女子,身上佩戴一枝红梅。
月老说:“这女子不是别人,原来是梅精偷生。”
紫霞说:“这妖曾经投靠福海为徒,被意淫、么姑所害,那时已死。现在想用色身迷惑三缄,如何处置?”
月老说:“可以施用法力让她显形。”
紫霞点点头,捏了捏定手诀,向梅姬一指,如花似玉的相貌马上化为可憎可鄙的面容。
三缄回家后央求媒婆,想再偷看一下,媒婆借以其貌不扬告吹。
三缄很是疑惑,于是又托故重新去了一趟上衣府,偶遇此女,果真与前面所看的大不一样,于是就放弃了。
上衣虽然怀恨在心,不便言明,惟有思忖着另寻时机,以泄此忿。冒充婚配的仇恨,由此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