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潦倒《燎骚》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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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走廊是塞外江南,雍城是塞北明珠!
江南,是真正的江南,康都是最耀眼的璀璨明珠,南国第一都!
雍城的繁华、富庶,仅与江南的普通县城相比肩。
而百姓,普罗大众,普通的贩夫、走卒,却是截然相反的感受。
卫城卷走雍城的几十年积蓄,致令百姓人心惶惶,谣言满天飞,物价一天一个“涨”,牧氏,拿自己的底蕴用来救民,平抑物价。
而煜氏、陶朱氏趁机落井下石,无所不用其极。
平心而论,换任何一方势力,都不会选择与煜氏、陶朱氏作对。
而牧氏出了天骄,牧羊竟将一干作乱之人,全数斩杀!
雍城未遇兵革,又未遭天灾,民间不会缺衣少粮,稍表姿态即可安抚,而且,河套走廊是仅次于江南的第二粮仓,来年即可缓解。
雍城很冷,而雍河流域的千百万百姓,心里不冷、不惊。
江南的初冬,没有塞北那么凛冽,花草树木,仅是半枯而已。
然而,南国成了新朝,更始帝再次登基,汴梁成了东京?
才半年多的时间,康都,就褪尽了铅华,不再繁华、富庶。
百业凋零,物价腾贵,黎民苦苦度日。
收入锐减,再遇上堪比饿虎、饥狼的司徒家,日子,没法过了。
司徒家是随煜氏南迁的仕绅世家,两家是世代姻亲、盟友,家主司徒戬是“国戚”,幼女被吴王煜墨立为侧室,是老哥煜墨的老丈人。
新朝迁都,吴王煜墨坐镇康都、监皖省,司徒戬出任康都留守使。
第一刀,砍了五营禁军的预算,任其自生自灭;
第二刀,广罗流氓、混混,全塞进巡检司当巡捕、差役作恶;
第三刀,新增契税、房税、丁锐,...,月月限时征缴;
......
不管有无财产,不论有无职业,连大街上乞讨的可怜人,也缴税!
欠税?
依法、合规追缴而已!
两张封条交叉贴到门上,税官、税丁拍拍屁股走人。
律政司的稽查大队,根据税官提交的案卷,抄没涉案资产。
又是一轮轮竞拍,价值万两金珠的产业,多以百十数成交!
一拔拔流离失所的人,被有心人引走,去了钟山义庄度日。
不算长的时间,钟山义庄人满为患,已不堪重负。
《胡记燎骚》门可落雀,仅一盆奄奄一息的炭火应景。
胡记的老板肯定姓胡,尖嘴猴腮的胡候,戏称胡猴,或猴兄。
胡候的衣食父母,是康都禁军骁骑营的军汉。
而骁骑营军汉大哥的日子,有如渐西的初冬寒阳,寒冬才刚开始。
康都五营禁军,仿佛,是林肇渚的“私军”,新朝、康都留守府不再拔付一枚大子的军饷,也不会提供一粒平价的军粮,尤如敌营!
林肇渚倾林岛之力,保证五营的粮草供应,及按时、足额发饷。
军汉是籍兵,而籍兵成了历史,新朝取消籍兵制,源陆再无籍兵。
军饷交到军汉的手里,又赶紧地被转寄到籍地的税丁手里,不能拖,更不能欠,否则,籍兵的爷娘、妇孺,会被赶到大街上露宿。
在籍的军汉、及家属,不再是特权人群,与普通的贩夫、走卒无二,不能白白地耕种公地,需要纳粮、缴税,一应税种,一项不能少。
缴粮,是总收成的两成,风调雨顺可混温饱;
催命的绞索,不是税,除了明文规定的正税,还有捐,无穷无尽的捐,当月未缴清?次月封屋、牵牛、搬家什,然后,逐去街头!
若论薪饷,康都五营禁军的军汉最高,军汉大哥也倍感压力。
日头懒洋洋地往西挪,钟山义庄的炊烟袅袅,日子还要过。
“猴哥,煽旺火,弟兄们饿了!”爽朗的笑声传来。
十鸟,暗队鸟组有活动经费,手头稍宽裕,几乎天天照顾生意。
妇人抹了抹眼角,带俩清秀少女起身,店里渐有了生气。
眉眼一模一样的少女,是胡候的亲闺女、心头肉,家境好的时候,是送去书苑习文、学艺,眼下世道不宁,都回家帮衬生意。
一人一根猪尾巴,是卤熟的成品,稍加热即可。
连干三碗米酒,鸟一抹了抹酒渍,不由感慨道:
“猴哥,世道艰难,何不去投巴三?”
胡候苦笑,巴三是性情中人,凭交情,肯定不会拒之门外。
不是不想投,而是,数千里的路途,去不了关外。
跟丘八相处的日子长了,隐隐知道辽东的事,不是谁都能过数百里的丛山峻岭,那是辽东与南国的天然屏障,谁进去,都会迷路。
鸟一张了张嘴,又将话咽进肚子里。
鸟组的鸟十一,也是一方大吏,跟十鸟交称莫逆,有用么?
仅仅数百里的沙漠、戈壁,足令十鸟安分守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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