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舞勺之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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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师潼猛然惊醒,微凉的风拂过脸颊,她心脏跳的极快,似乎要活生生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耳边传来夫子的讲书声混杂着眼前的场景,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何情况?
她刚才分明被吊在城墙上受万箭穿心而死了!
似乎身体被无数支箭穿透的感觉还在身上隐隐作痛,那样真实而又悲惨的一生绝对不是一个梦。
褚师潼望着桌上的书籍,又看了看周边学子们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她立刻掀起袖口看了下右手的手腕,上辈子因为火烧留下的伤疤不在了。
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甚至瞬间确定了现在的大概时间。
应该是元初二十三年。
这一年的自己十四岁,正是自己上辈子在御林学堂想方设法拉拢人心的时候。
她褚师潼是北青国的七皇子,准确来说,是个假皇子。
褚师潼的母妃原是后宫一个婢女,名为云想容,因为北青王醉酒后的一夜风流有了她,褚师潼的母亲因为怀了龙胎直接飞上枝头变凤凰,从一个婢女摇身一变为了云贵人。
云贵人怀胎十月,想生儿子几乎想疯了,却不料这一胎生下来却是个女儿。
云贵人知道自己不受宠,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以后连侍寝都难,干脆一狠心,花重金买通了接生婆和太医,欺骗北青王她生的是个儿子。
也是因此,褚师潼从小就女扮男装,被当成北青国的七皇子养大。
上辈子褚师潼从小被母妃灌输夺嫡和上位的疯狂思想,让她自幼便把自己当成男人,心思深沉重权重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野心勃勃的在朝中与其他的皇子疯狂夺嫡。
北青王膝下的子嗣有八位,五位皇子,三位公主,直到驾崩也未曾立太子。
她二十二岁这年北青王驾崩,五位皇子让她斗死了两位,赶出京城一位,只剩下大皇子和她争夺皇位,可最后时机,不料自己的母妃忽然出现在大殿之中,在文武百官面前揭露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
多年积攒的人脉和势力在此刻全部崩溃一窥。
她也以欺君之罪被关入了天牢之中。
大皇子趁机继位,并翻出多年来她各种罄竹难书的滔天罪孽,直接给她判了万箭穿心的死刑。
褚师潼想不明白,分明是自己的母妃从小便如此严厉甚至是刻薄的逼迫自己夺嫡,为何却又在皇位即将到手之际背叛自己。
行刑前一晚,她才从大皇子口中知道了缘由。
原来是她的母妃云想容眼看她势力越来越强大,对自己的态度也从小心翼翼的服从转变为一意孤行的旁听,害怕褚师潼真正继位之后会因为自幼受到的苛待而报复自己。
她自认为是最了解褚师潼心狠手辣的人,所以选择投靠了大皇子,虽然做不成太后,但最起码作为交易,大皇子许诺事成之后送她出宫并赏赐黄金万两给她养老傍身。
褚师潼在天牢里知道了真相后几乎疯癫的开始大笑起来。
分明是母妃逼着自己强大,可自己真强大起来她却是第一个害怕的人。
行刑的这天,全京城的老百姓都来了,所有人都听说了她的狠毒,唾弃她,厌恶她。
褚师潼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难过,甚至觉得有些庆幸,这悲惨的一生终于结束了。
可当数百名弓箭手就位瞄准自己的时候,她忽的看到曾经被自己利用完就扔掉的荣王府世子司景离居然带着兵冲进刑场来救自己。
一种强烈的震撼让她的心跳都停在这了这一刻。
因为行刑这一天新帝亲自到场,守着刑场的都是最高等级的御林军,所以试图救自己司景离被当场下了杀令,下场跟自己一样。
万箭穿心。
看着他身中数箭濒死之际还朝着自己被绑住的方向爬,那一刻,十几年没落过一滴泪的褚师潼崩溃大哭。
她拼了命想挣脱沉重的枷锁,可完全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司景离死在自己面前,随后弓箭手的万发弓箭全部朝着自己射来。
上辈子活着的时候她像块冰冷的石头,除了夺嫡这个任务没有任何想活下去的信念。
可临死之前,她却是发了疯一样的想活下去。
许是老天不忍见她一生都如此凄惨,所以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褚师潼稳下呼吸,抬眸朝着坐在窗边的男子看去。
少年美的雌雄莫辨,肤白若雪,发黑如墨,眉心一点朱砂痣,狭长的桃花眼配上精致完美的五官,连带着矜贵娇纵的慵懒气场,简直像是从画本子里走出来的美人。
看到活生生的司景离,褚师潼心中万般苦涩。
司景离是北青国异性王荣王府唯一的世子,可谓是自幼便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整个京城都传,宁惹皇子不惹世子,说的便是司景离。
荣王府身为北青国的开国功臣,在北青国算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上辈子自己一直想与司景离交好,看中了他手中的势力和人脉,甚至因为司景离被保护的太好,对感情之事极为懵懂,还骗他说自己是断袖以此来欺骗他,让他心生愧疚。
司景离被褚师潼骗得团团转,真的以为自己是被褚师潼喜欢上了,他知道断袖为世俗不容,但又不知为何,对褚师潼却丝毫都不反感,所以一直在犹犹豫豫。
褚师潼便趁他愧疚之际,结识拉拢了司景离手中的人脉,价值用尽之后,便对他不冷不热,等后来荣王府势力倒台,褚师潼甚至懒得再见他。
可褚师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众人唾弃之际,是这个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矜贵世子无惧生死冲进刑场里想救自己。
想起他浑身是血朝着自己艰难爬着的模样,嘴里还念着自己的名字,褚师潼的心里便是狠狠一痛。
夫子:“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今日讲的五首诗经全部都要背过,明日我会抽查,如果背不过就罚抄一百遍交给我,下课吧。”
听到下课,堂内的各位世家公子和小姐们纷纷松了口气,各种各样的说话声立刻充斥满学堂之中,守在门外的书童和丫鬟们也纷纷进了屋帮自家主子收拾东西。
褚师潼看到司景离起身了,便立刻收回了目光。
她有一瞬间的冲动想上去跟司景离说句话,但想起似乎这时候自己跟司景离并不熟,所以还是强忍住了这种冲动。
丫鬟碧水走进来行了个礼后,开始给自己收拾书籍笔墨。
褚师潼坐在位置上,看到碧水,还觉得有几分没回过神来。
上辈子因为疑心碧水是母妃安插的人,所以等她十六岁的时候就打发嫁了人,听说她嫁了人以后似乎并不好过,但那时的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她回眸看去,只见礼部侍郎家的长子周珩川正站在自己身后。
上辈子为了拉拢周珩川,褚师潼可费了不少力气,从在学堂的时候就开始跟人家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在自己入朝堂之后,周珩川却选择跟随了五皇子褚师桓。
后来自己为了报复,陷害了褚师桓私养兵马意图谋反,连带着周珩川一起进了天牢。
“七皇子殿下,今日可有空?”周珩川问。
褚师潼早就带惯了面具,瞬间恢复成上辈子与人称兄道弟时的表情,微微笑道:“周兄可有什么好事等着我呢?”
周珩川闻言哈哈大笑,搂住褚师潼的肩膀,兴致勃勃的在她耳边轻声道:“听说花喜楼今晚拍卖花魁,是个来自西域的美人,七皇子殿下莫非没点兴趣吗?”
褚师潼笑笑,她想起来了,上辈子这厮把自己带去之后,对自己各种称兄道弟明示暗示,让自己花了三千两为他把花喜楼的头牌拍下,当了个冤大头。
后来这件事传到北青王耳朵里,褚师潼挨了顿训,母妃云想容也因为这件事罚跪了她一宿。
那时候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这三千两花的值得,殊不知不仅钱是打水漂,自己还因为这个花魁无意惹恼了庆国公府的世子,背地里成了世家很久的笑柄。
褚师潼不动声色的配合道:“既然周兄想去看看,那咱们就去看看。”
“不愧是七皇子殿下,就是爽快,走,今晚的酒算我的!”
褚师潼笑着答应。
重活一世,她可绝对不会再当这个冤大头。
两人刚走出学堂,褚师潼正想着怎么坑周珩川一把,身后忽的传来了大皇子的声音。
“小七,你和周珩川这是要去哪里玩?”
北青国无嫡子,大皇子身为长子,比褚师潼大五岁,在朝中一直有人追随,是太子之位炙手可热的人选。
周珩川立刻转身跟大皇子褚师绚打起了招呼。
“大皇子殿下。”
褚师绚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褚师潼身上。
褚师潼笑的天衣无缝,道:“皇兄今日怎有空来了御林学堂?”
褚师绚年十九,正是俊美年少之时,一身月白色长衫金丝勾勒,身高玉立气质不凡,脸上总是带着与褚师潼不一样的温润笑容。
上辈子褚师潼觉得褚师绚的外在是装出来的,但不曾想就算是自己被关入天牢等死的时候,她都未曾在褚师绚脸上看到半分继位后的得意。
褚师绚道:“写了篇关于防止水患的文章,想来给夫子看看。”
褚师潼点了点头,“那皇兄先忙吧,臣弟还有事先走了。”
周珩川也笑道:“那我和七皇子殿下就先告辞了。”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开了学堂。
褚师绚盯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眸光也愈发深沉。
……
花喜楼。
周珩川是花喜楼的常客,一进来就被一群女子围了上来。
褚师潼被女子身上的脂粉味熏得有些难受,便摆了摆手赶走了身旁的几个女子。
花喜楼的座位分为三等,一等便是一楼大厅中的散客座,一般都是一桌一行人,好处是价格低,离主台近。
二等是二楼的单间座,以帘子在环廊中分出数块单独的区域,这里的消费比一楼要高,单是开一桌便要五两银子的桌费,不过视野开阔,相对一楼也更安静一些。
三等便是三楼的包厢,窗前覆着薄薄的纱布,每个包厢都有专门的人服侍,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隐私性强,消费也以二十两为底。
周珩川带着褚师潼就要坐到一楼的散台中,褚师潼立刻说道:“周兄,今日花魁拍卖免不得人多眼杂,周兄也不想今日消遣一直被让人暗中盯着吧?”
周珩川愣了愣,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那殿……公子觉得如何?”
两人在外,周珩川自是不敢暴露褚师潼的真正身份。
褚师潼指了指楼上,“自是上面光景较好,只是要劳烦周兄破费了。”
周珩川虽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子,可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没多少,身上左不过就几十两银子,二楼开个单间就要花出去五两,多少还是有点心疼的。
看到周珩川犹豫,褚师潼可不打算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立刻对着周珩川身旁的几位女子说道:“没听到周公子要开个单间吗?还不快传人带路?”
周珩川:“……”
一旁的花楼女子闻言立刻谄媚道:“奴家这就给两位公子带路。”
话已至此,周珩川不愿失了面子,只好硬着头皮露出一个有些煎熬的笑容。
“既然公子已经决定了,那今天我也就当陪公子高兴了。”
两人带着三位花楼女子去了二楼单间。
下人马上就来了。
“两位客官要喝点啥?”
周珩川才说要两壶清酒,褚师潼抢先道:“两坛百年女儿红。”
周珩川感觉心忽然狠狠痛了一下。
他身上的钱可算是一次性让褚师潼造干净了。
周珩川委婉的说道:“公子平日里喝惯了好酒,今日不如尝尝花喜楼的清酒?”
“清酒有何味道?”褚师潼故作财大气粗的样子道:“周兄不必多虑,这酒是我点的,自然是我请你。”
周珩川这才算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脸上的笑也舒适了几分。
“那在下便承蒙公子盛情了。”
褚师潼随意点了点头,“周兄看看还喜欢喝些什么,随便点。”
周珩川笑笑,“公子大气,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周珩川又点了几壶花喜楼的招牌酒和一堆昂贵的水果糕点,褚师潼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点完。
等酒和糕点上的差不多了,今天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花喜楼内的灯光被人吹灭了数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台子上。
琴声袅袅响起,一个美人的身影在红帐中慢慢显现。
美人歌声婉转,如昆仑玉碎,芙蓉泣露,一曲离殇唱完,楼内不少人都被这天籁之音感染的伤感不已。
此时红帐慢慢掀开,美人终于露出了真容,肤若凝脂,媚眼如丝,西域的纱裙露着半条玉腿,勾人心神。
满楼的客人都忍不住鼓掌欢呼,拿着碎银和值钱的玩意朝着台上扔去。
美人含笑,微微行礼。
老鸨这时候才上台,笑的跟朵花一样,徐徐说起。
“各位客官赏脸,这是咱们花喜楼花魁莹儿,莹儿出身可怜,生下便无父无母,我是一次外出在捡到了她……”
老鸨在台上诉说着莹儿悲惨的身世,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周珩川感慨道:“这莹儿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
褚师潼笑笑没有说话。
她看得出来这只是老鸨为了加价刻意的添油加醋,但在座各位也不都是傻子,能看出来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不过大多数人都像周珩川一样被美色迷了眼睛,信以为真。
周珩川没听到褚师潼的回答,便忍不住问道:“公子不这般觉得吗?”
“确实。”褚师潼合时宜的叹息一声,有意无意的说道:“这般可怜又坚强的姑娘,若是能遇到个真心对待她的人就好了。”
周珩川似乎就在等着褚师潼这句话。
“公子如果有意,不若出价买下莹儿试试?莹儿姑娘相貌出众,才艺超群,养在后院里也不失是种美景,何况公子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便是纳个妾来初试云雨,家中父母应当也无异议。”
褚师潼心中嗤笑一声。
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自己是北青国的皇子,就算是纳妾也没有纳烟花之地女子为妾的做法。
要真带回去,怕是第二天就会被史官弹劾死。
这京城哪里不是朝中百官的眼线。
“有劳周兄考虑,只是我对男女之事尚不感兴趣,家中长兄都未娶妻纳妾,我自然做不得这般。”
大皇子十九岁了都未曾纳妾,自己十四岁着什么急。
“公子品德兼优,家中兄弟和睦,在下佩服。”
周珩川听到褚师潼的拒绝,也没再说什么。
褚师潼知道,他在想怎样才能让自己把莹儿拍下送给他。
老鸨讲完故事,看着不少人都有所动容,便立刻趁热打铁说道:“我也一直想给莹儿托付个好人家,毕竟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咱们莹儿清清白白才貌双全,想来各位客官一定很喜欢,那拍卖便现在开始吧,底价五十两银子,每次喊价不得少于一两银子,拍卖成功后莹儿连同莹儿的卖身契花喜楼会一同奉上。”
早已有人按捺不住的开口了。
“五十一两!”
“五十五两!”
“六十两!”
褚师潼面不改色的喝着女儿红,她都能感觉到身旁周珩川坐立难安的急躁。
原本只是想宰他一顿酒,如今心里又一个坏点子冒了出来。
“周兄可是心疼那花魁?”褚师潼主动开口道:“若周兄心疼美人,大可自己拍下带回家观赏。”
周珩川叹息一声,道:“公子见笑了,我虽心疼,但能力有限,不敢耽误莹儿姑娘寻个好人家……更何况半月后是我生辰,还要操办生辰宴,这一桌桌酒席打下去,怕是花费不小,父亲不过清贫小官,我哪能为了一己私欲让家中破费。”
褚师潼简直想翻个白眼。
特意提起半月后生日,不过是让自己主动开口,还舔着脸说他爹礼部侍郎是清贫小官,他爹要是不贪,褚师潼就把门口的石狮子吃了。
“这有什么?”褚师潼面上不露情绪的说道:“周兄生辰眼看就到了,过了生辰就十五岁了,十五岁连个通房都没有那像什么话?周兄若是有顾虑,那今日我做主,这花魁拍下又如何?”
周珩川大喜,“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褚师潼笑道:“一句话的事罢了,莫非周兄不拿我当兄弟?”
周珩川掩盖不住的兴奋道:“公子如此有情义,我怎能不拿公子当兄弟?”
褚师潼从腰间抽出折扇,打开轻轻扇了扇,漫不经心的吩咐一旁的花楼女子道:“几位姑娘没听到周公子的话吗?还不赶紧替周公子喊价?”
花楼女子们也是第一次有机会干这种事,闻言立刻兴奋的开始出价。
几个貌美姑娘趴在二楼的红木窗边争先抢后出价的样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老鸨在台上脸色有些不好,她还以为是手下的女子在胡闹,便出声道:“没规矩!让客人出价,你们在这里喊价像什么话?”
女子们害怕老鸨,立刻转头看着褚师潼,目光里带着几分求助。
褚师潼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告诉你们老鸨,你们替周公子办事,让他少说几句。”
周珩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公子,为何是替我办事?不是替您办事吗?”
褚师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既然是要到你手里的人,自然要分的清楚些,难免到时候莹儿出现在你后院里的时候旁人议论,况且我这个身份也不便说出去,只好先委屈周兄抛头露面解释一下了。”
周珩川心领神会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公子思虑的如此周到,是我考虑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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