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锦都四怪(贰) (第2/2页)
凌菥白了那人一眼,却不理会,只欲要走。那领头人哪肯放过,立马拦住了她的去路。
“滚开!”去路被阻,凌菥冷言。
“哟!还挺凶的嘛!”领头人闻言冷笑,厉喝:“你当大爷我是谁?你他娘的别……”
未待对方说完,凌菥冷言一语,答:“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
剑神女弟子说出此话的时候,双目直直地盯着那人,锋芒毕露。云泽在旁见了,都怯得不敢动作。
领头人被对方如此一瞪,心里反倒有些犯怵。转念想想,对方不过只是一个女子,自己身后还有数十人马,若是惧了,岂不丢脸?
“臭娘们,我看你是活腻了!”领头人恼羞成怒,大骂一声,拔剑便砍。
“咣”的一声响亮,领头人手中的长剑应声化为两段。剑神女弟子一剑收手,长剑顺势入鞘,只一回合便分出了高下。
“呃……”看着手中的断剑,领头人呆滞当场,他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落败。若对方有意伤他性命,此刻恐怕他早已人头落地。
“丢人现眼的东西!”队伍里,一个中年男子缓缓走出,向着领头人厉斥:“还不滚回来!在那等着我去给你收尸吗?”
听到此话,那领头人吓得浑身哆嗦,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战战兢兢地向中年男子解释:“寒总管,她,她……”
“滚!”领头人话未出口,中年男子厉声一喝,吓得领头人立刻跑向了队伍的后方。
云泽在这边望去,只见那中年男子身长七尺,冷面肃颜,他身穿红黑两色服饰,腰间也系着长剑。
“老大,这人是谁呀?看着好凶!”云泽凑近凌菥,喃喃。
“寒刹!”回答此话的时候,剑神女弟子目视着前方的剑师,神色肃穆。
前方,寒刹喝退那领头人后,敛了敛容,看向了剑神女弟子,言语颇酸:“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剑神门下。”
“寒大总管,莫不是想要找我寻仇?”凌菥直言答话。
“岂敢!”寒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言:“只是我蒯府与阁下并无恩怨,还望阁下自重,少来我蒯府生事。”
“生事?”凌菥亦回以冷笑,“这话说得,好像谁稀罕与你们蒯府纠缠似的。”
“呵!”寒刹再次冷笑,讥讽,“家主蒯爷仁厚,夕日花费千两白银,时过数年却未见半点成效,莫不是遭了小贼?”
“他自个不中用,干我啥事?”凌菥扬眉反问,言道:“你若为此事找我寻仇,大可叫蒯裕自个前来说个清楚。”
寒刹听着不悦,忿忿:“家主蒯爷敬你剑神一门,未与你等计较,你等却……”
“寒刹,住嘴!”队伍里,一个白发苍髯之人从后面的软轿中走出,他慌忙上前,打断了寒刹的话,直呼:“不可对师姐不敬!”
寒刹见到来人,立刻噤言。
来人容貌苍老,须发皆白,他身着华贵,锦袍之内穿着劲服,随身亦带着长剑——此人便是锦都四大怪人中的“痴”人,锦都首富蒯裕。
蒯裕快步向前,行至凌菥身前,俯身便是一揖,“愚弟蒯裕在此向师姐请安!”
“别!我可受不起!”凌菥见此,柳眉蹙下,连声拒绝,“我与你并非同门,你不是我师弟,我也不是你师姐,你可别乱叫。”
蒯裕只道是凌菥尚在生气,连连赔笑,“师姐见谅,愚弟未能管好家众,惹师姐生气了。愚弟这就让他们给你陪不是。”
“寒刹。”言毕,蒯裕随即唤向身侧的剑师,示意其向剑神女弟子道歉。
寒刹见此,自是不愿,他颇为不满地唤了一声“蒯爷”,向其表达自身的抗拒。然而,蒯裕却只是一个劲地向他示意,让他稍作退让,赔个不是。两人扭捏了半天,谁也不愿让步。
“寒刹!”最终,以蒯裕的一声厉喝结束了二人的拉锯。
寒刹无奈,他黑着一张脸,瞪了剑神女弟子一眼后,随手一揖,便头也不回地甩手而去。
凌菥见此,虽是表面镇定,内心却颇为得意。
“寒刹失礼,还望师姐海涵!”蒯裕再次致歉,并借机奉承,“今日之事实怪愚弟平日教导无方,给师姐添了麻烦。愚弟愿设宴给师姐赔个不是,还望师姐赏脸。”
“不了,这饭我可不敢吃。”凌菥直言拒绝。
蒯裕再三致歉:“师姐切莫与他等一般见识!”
“好了,好了!”凌菥有些烦了,向其挥挥手,“我只是路过而已,你若无他事,还请让道。”
“是,是,是!”蒯裕连连应承,“愚弟这就让他们把路让开!”
言毕,蒯裕随即对身后的门客喊道:“还不快把路让开!”
那些门客听了,立刻向着两侧退让,顷刻间便空出了前方的大道。
“如此,愚弟不便搅扰。”蒯裕又是一揖,谄笑,“拜师之事,还望师姐多多美言,若有需求,但言即是。”
说完,蒯裕向身后的门客使了个眼色。门客立即会意,随后奉上一盒白银。
凌菥见了,双眼立刻放光,然而冷静之后,她却又出言拒绝:“行了,收着吧!无功不受禄!”
说完,凌菥也不愿再与他们纠缠,领着云泽便离开了此地。身后,蒯裕站在原地,一直目视着他二人渐行渐远。周遭蒯府的门客们看着此幕,他们谁也想不明白家财万贯的蒯爷为何要执意加入剑神一门。
※※※※※※
“哇!老大,你刚刚好威风!”与蒯府之人分开之后,东荒少年忍不住赞叹。刚才所发生之事,云泽虽是看不太明白,但就最后的结局来说,确实显得凌菥特别的强势。
“哼!”凌菥颇为得意地哼了一声,扬眉而笑,“他寒刹虽是了得,但本小姐也不是好惹的主。”
云泽见凌菥开心,自个也跟着乐了起来,“老大,刚刚那个老头就是你说的那个剑痴吧?”
“没错,今天见识到了吧!”凌菥点头回复。
“他为何叫你师姐呀?”云泽道出他的疑惑。
“那家伙想拜我师傅为师,为了讨好我,所以才叫我师姐的。”凌菥含笑解释:“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得逞。就他那点资质,还想加入剑神门下,那不是痴人说梦吗?况且,我可不想要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师弟!多丢脸呀!”
“也是。换作是我也接受不了。”想想凌菥所描述的那番场景,云泽就觉得可乐。
“对了,老大,那个寒刹好像对你很有意见。你不是叫我躲着他们吗?你又是怎么跟他们纠缠上的?”二人边走边谈,云泽想到寒刹,又问出了新的问题。
“那家伙想替蒯裕出头,却又拿我没有办法。只要蒯裕不答应,他不敢跟我动手!”凌菥心情甚好,对云泽也没有隐瞒,便说出了实情,“几年前,蒯裕为了加入我师傅门下,送了我一笔银子,让我为他引荐。银子我是收了,但师傅没答应,所以这事不赖我,要怪只能怪他自个没让师傅看上眼。后来吧,寒刹知道了这事,非要说我骗了蒯裕钱财,还让他们家主蒙羞,想要找我讨说法。我自然是不会搭理他,就这样,我便与寒刹结下了梁子。”
云泽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其中原由。与此同时,心中不禁好奇剑神是如何了得,竟连一个拥有如此家业的七旬老者都一心想要拜在他的门下。
“其实仔细想想,师傅没有答应他也很正常。那会师傅也才二十多岁,蒯裕都已经六十多了,师傅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凌菥还在回忆着蒯裕求师时的情景。云泽在旁听了,却是忍不住的一惊。——几年前剑神才二十多岁!那么说来,他现在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这也太厉害了吧!
剑神女弟子与东荒少年,二人一路畅谈,向着城中禹神庙而去。行至半路,恰巧遇上了前来寻找云泽的云晓。三人一番商议,便决定前往城东望月楼吃酒,顺便将云泽引荐给他们的另一位友人相识。而这望月楼的主人,便是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