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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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春泅水越溪,逃脱怪老人的追踪。他知道对方既然将接引神功练至化境,当然不会是等闲人物,只宜智取,不可力敌。果然,他成功了。
离开溪流,他向龙角山急奔,心中不住盘算,该如何应付目前的困境。
珍珠洞此行,不论是胜是负,危险是相等的,前途未可乐观。
即使胜得了天威四圣,仍需与怪老人生死一决。
远出两里地,突然若有所悟地脱口惊呼:“晤!口音有点相似,怪老人就是昨晚山神庙中现身的人。老天!但愿不是他。”
他愈想愈感到头皮发麻,悚然而惊。
再细想,心中却又涌起无穷希望。
信心可以决定成败,勇气源于自信。怪老人山神庙临去一击,他锐气全消,信心尽失。但这次他能在对方的接引神功一击下借力全身而退,仗年轻力壮且轻功超绝,运用机智脱身,对方无奈他何。这一来,他反而从恐惧中恢复信心,对方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可怕,大有可为。
他一挺胸膛,大踏步向龙角山赶。
细雨霏霏,天将放晴,已是近午时光了。
接近山麓,前面灰影又现。
他敞声大笑,,问:“老前辈还不死心?”
怪老人嘿嘿笑,说:“哀莫大于死心,人怎能死心?”
“对,这是至理名言。哦!.你是绕道赶来的?”
“上游不远有座独木桥。”
“呵呵!你准备食言?”
“你认为如何?”
他伸手作乌龟状,笑问:“你不怕?”
怪老人大怒,说:“你再作怪,老夫木撕了你才怪。”
“呵呵!你不敢。”
“老夫为何不敢?”
“因为你要珍惜羽毛,不至于为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而自毁声誉。”他泰然地说。
“哼!”
他从容走近,说:“其实,你老人家未免多此一举。”
“有说乎?”
“你不是希望咱们这些人都死吗?”
“当然。”
“那么,等咱们与天咸四圣拼个他死我活,还不是一样?你想想看,栾三他们如果与天威四圣两败俱伤,而我们乘机对付天威四圣,你就得在咱们精力仍旺时出面对付我们;我相信我们将是你最具威胁的劲敌,而非天威四圣。因此,为何不让我们三方大火拼三败俱伤之后,再轻而易举地收拾我们?这样是不是对你有利些?”
怪老人冷笑道:“你小子诡计多端,替老夫周详打算,定然另有阴谋诡计。”
他从容超越,摆手道:“那是当然,你知道就好,再见。”
怪老人竞末跟来,站在原处低头沉思。
看天色,半个时辰内不会雨止。他脚下一慢,心中一动,付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岂能不替自己打算?此心腹大患不除,那有我的机会?等决斗天威四圣之后,即使可胜,但也将精疲力尽,这老妖怪岂不得其所成,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我置于死地?”
他向侧方的茂草中一窜,形影俱消。
不久,怪老人循踪寻觅,找到此地讶然自语:“咦!这小贼到何处去了?哼!你决难在这附近潜踪,即使你躲在老鼠洞里,老夫也要把你掏出来。”
在附近找了一圈,重新回到原处,身后突然人影急射,崔长春在四丈外暴起,斜掠而出。
听到声息,怪老人扭身急迫,笑道:“哈哈!你飞不掉的,老夫跟定你了,等你们三败俱伤之后,再收拾你。”
“打打打!”崔长春叫,双手急速后扬,打出了三段树枝,人仍向前飞奔。
怪老人左掌一拂;三段树枝碎成粉屑,怪叫道:“你已经动手了,先毁约的是你,那儿走?”
崔长春一面逃,一面破口大骂:“老狗,你神气什么?”
怪老人一阵狂追,眼看要拉近至丈内,却听到如雷水声,不由心中大急,,叫道:“你还想跳水逃命?休想。”
声落,全力飞跃而进。
崔长春却突然折回,侧射两丈,如飞而遁。
“好狡猾的小贼!”怪老人叫,衔尾急迫。
独木桥在望,崔长春飞跃而上。
桥共有三段,每段长有丈六。桥由两根大木并成,距水面高仅三尺。溪水暴涨’,再上涨便会将桥冲垮。
崔长春第一跃便上了第二段,第二跃便到第三段的末端,一步跨上岸,扭头俯身拆桥。
怪老人一跃而上,向第二段纵落,一面怪叫:“你来木及过河拆桥……哎……”
脚刚沾桥面,第三段桥面已被崔长春挪动,中间的第二段急向下坠,
任何人在凑不及防之下,也无法应变,水声如雷,怪老头坠水下沉。
崔长春一声长笑,向水里跳。
怪老人的头冒出水面,脸色苍白抓住了随水漂流的一段桥板,正待爬上。
不会水的人,水一淹及胸口,便心中发慌,怪老人也不例外,想爬上桥板再说。
水下伸出一只手,拉住怪老人一条腿向下拖,桥板一翻,抓不牢,怪老人惊叫一声,向下沉。
不久,崔长春从下游半里地登岸,拖着已失去知觉的怪老人,首先拉脱怪老人的双肩关节,再替对方将水从腹内压出。
怪老人不久便苏醒,吃尽了苦头,看清了崔长春,叹口气说:“好小子,老夫栽在你手中了。”
崔长春将老人困在树干上,笑道:“老头子,有你好受的了。”
“你最好杀了老夫,永绝后患。”
“咱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你将后悔。”
“在下不怕。”
“下次碰上,决不饶你。”
“在下在水里等你,哈哈!”他大笑着说。
“你不会再有机会……”
“解决了天威四圣,在下来放你,哈哈!希望这里没有猛兽,你快早些祷告吧,再见。”
“噗噗!”他两掌劈在怪老人的耳门上,奇快绝伦。
怪老人出其不意挨了两掌,终于支持不住,头向下一搭,人事不省。
崔长春拍拍手,向昏迷不醒的怪老人说:“抱歉,在下必须这样对待你。你想要我死,我这样对待你已经够仁慈了。卸肩关节以你的修为来说,可以用技巧自行接上。腰带捆你也毫无用处,你毫不费力便可自行解脱。但打昏你再制昏穴,一个时辰内你不会自行醒来,你不可能碍在下的事了。”
制了怪老人的昏穴,他重行上道。
距珍珠洞尚有两里地,路旁窜出天猴、蝎娘子、扑天雕及其女伴四个人。天猴脸色不正常,叫道:“你可来了,咱们好担心。”
蝎娘子苦笑道:“谢天谢地,你逃过老妖怪的魔手,万幸。”
扑天雕余悸犹在地说:“老狗那一摔,几乎把在下的全身骨头都摔散了,可怕。你把他摆脱了?”
“在下困住他了。”他泰然地说。
“怎样困住的?”天猴骇然问。
“不要管那老妖怪的事,前面情势如何?”他急问。
天猴摇头道:“咱们恐怕无能为力,天威四圣正派人采集枯枝腐草,只等雨止放火。”
“看见他们了?”
天猴倒抽一口凉气,说:“天威四圣不但全在,还有十余名艺业奇高的爪牙,咱们一比一已经够危险了。”
“走,去看看,刀山剑海,咱们也得闯一闯,走!”他毅然下令。
五人躲在洞坑对面的山坡草丛内向洞口瞧。洞口已堆满了枯枝腐叶。一座铁栅粗如儿臂,封死了洞口,里面的人休想破栅而出。
天威四圣坐在二十步外的山石上,冷然注视着洞口。十六名中年以上,相貌凶猛的人.仍在不断将柴草向洞口堆积。
看清形势,崔长春暗中不住盘算,思量对策。
扑天雕心中焦灼,说:“崔兄,咱们该如何下手?”
崔长春吁出一口长气,说:“咱们得设法,先不必焦急。”
“他们快要举火了。”
“好象是的,风雨将歇了。”
“事不宜迟.咱们……”
“咱们日下什么都不要做。”崔长春冷静地说。
“老弟之意……”
“咱们不进洞救人。”
“你……”
“咱们等。”
扑天雕长叹一声,说:“你要等在内的三爷死了……”
“还不至于这么严重。”
“唉!老弟曾经说过……”
“在下曾经说过三七分帐。”
“是啊!三七分帐,你们便相助……”
崔长春脸一沉,沉声问:“在下说了相助二字吗?如果在下未说,那就是阁下听错了。”
“天!老弟你……”
“我要等他们放火。”崔长春冷冷地说。
扑天雕一咬牙,恨声道:“好吧,在下……”
崔长春不加理睬,向天猴说:“火一起,浓烟必将弥漫整个地区。除非洞另有出口透风,不然短时间浓烟进洞的份量不会多。浓烟四散时,咱们便浑烟摸鱼。”
天猴雀跃道:“对,咱们人少,烟对咱们有利。”
崔长春点头道:“动手时,咱们结阵而进,见一个杀一,个。扑天雕,你负责放栅救人,当然咱们会掩护你。”
扑天雕大喜欲狂,不住行礼道:“谢谢老弟鼎力成全,在下感激不尽。”
崔长春淡淡一笑道:“你有感恩之心,那已算是很难得了。你们的人一出来,必须立即协同歼除天威四圣。”
“当然,当然。”
“只怕你作不了主。”
“在下可以……”
“不必说了,听他们说些什么?”风神拂着那柄奇形怪状的天帚,走近柴草堆前,向洞内大叫道:“栾三,快丢掉兵刃出来投降。”
里面传来了高亢的叫声:“有种你们就入洞来捉,来某决不投降。”
“给你十声数准备,数完不投降,咱们就举火熏你出来了。”
“烟进不来的。”
“咱们立可分晓。举火!”
几名爪牙不知从何处弄来数十束干草,点燃放入枯枝湿草堆,只片刻间,浓烟大起。
洞内的人利用洞外无人的机会,用撑坑的木桩猛幢巨大的铁栅,其声隆然。
“哈哈哈哈……,’外面的人狂矣。
“投降吧,死囚们。”风神怪叫。
只片刻间,浓烟渐令撞栅的人支持不住,只好放下木桩内退。
风止雨熄,浓烟渐向下降,四面八方弥漫。
崔长春挥手示意,众人蛇行鹰伏向前接近。
同一期间,溪旁的大树下,怪老人竟然徐徐苏醒。崔长春将老人打昏,并制了昏穴,以为怪老人在一个时辰之内,决难自行醒来,估计错误,怪老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苏醒。
看清了处境,老人定下心神,由于双肩关节已被拉脱,双手已形同废物,用不上劲。手被反绑,更难解开。如换之旁人,可说毫无办法。
老人利用晃肩助势术,不住上下左右连续急速移动,失败了十余次,最后终于接上了右肩关节。
不久,老人活动手脚,自言自语道:“好小于,想不到老夫竟在阴沟里翻船,这次可有你受的了。”
崔长春领先向前爬行,终于接近了,距在外围的天威四圣约有四丈左右,他向身后跟来的天猴说:“准备暗器,出其不意下手袭击。四个凶魔的兵刃利害,但在贴身时便不足虑了。”
三丈……风神突然警觉地扭头回顾。
崔长春大喝一声,暴起发难,三把飞刀首先破空飞出,人扑进长剑化虹急射。
天威四圣虽然是久经大敌的老江湖,但变生仓卒毫无防备,强敌从后面进击,委实措手不及。
风神一声怪叫,天帚急挥,人向侧伏。
“啪啪!”击落了两把飞刀。
崔长春志歹在风神,两把飞刀吸引风神的注意,第三把飞刀却袭向雨师,风神果然上当了。
雨师闻声知警,刚来得及转身,来不及运功自卫,看到人影飞刀已经入骨,贯入小腹要害。
“啊……”雨师狂叫,扑倒时圣水棒向前一伸。
“嗤!”腥臭的灰绿色毒汁剧喷而出,宠罩三丈方圆地面。
崔长春人向前挺剑飞扑,其实他并非扑向风神,而是向前扑倒,沾地即向右前方急射两丈外,事先已订定自保的主意。
天猴却发出三枚枣核镖,击中刚伏倒的风神,人急掠而进,想退已力不从心,被毒汁喷中,衣沾汁即溶,皮肉可怕地腐烂,一声厉号,砰然冲倒,恰好倒在风神身旁,已不成人形。
风神挨了三枚枣核傈,天帚已失手掉落,左手将取出的铜铙扭身疾挥,临死反噬,“擦”一声切入天猴的胸口,人亦软倒发僵。
两人同归于尽,一命换一命。
蝎娘子很幸运,她发了一把梅花针,扑向最外侧的电母,恰好在毒汁笼罩的范围外。
电母左手的电镜一挥,是风乍起,梅花针全被盾牌般的电镜所震落,右手的曲折银刀急架,“铮”一声震开蝎娘子的狂野一剑,两人立即展开可怕的恶斗。
崔长春以为扑天雕与女伴必定对付雷公,岂知扭头一看,不见有人,原来两人已抢入浓烟溜走了。
远离洞口浓烟的众爪牙,怒吼着潮水般冲到,两翼分张,迅速包妙合围。
他切齿大恨,心中咒骂:“这两个狗男女可恶!不等咱们掩护,先去救人,咱们将全盘皆输。
他扑向雷公,剑出“长虹贵日”。
雷公昨晚右小臂挨了一飞刀,伤及骨头包扎得成了一根布棒槌,无法活动。
人已近身,雷火弹不敢使用,右手的雷锤“铮”一声架开来剑,大吼一声,一锤横挥回敬。
崔长春左手疾挥,喝声“打!”打出一把飞刀;
雷公心虚,向侧急闪。‘崔长春却扑向电母,大叫道:“仇姑娘,跟我来!”
蝎娘子招架不住曲折银刀,这玩意不易摸清来势,而且极难封架,剑攻不进去,正感危急,崔长春来得正是时候。她向侧闪开,三名青衣中年人已一拥而上。
电母知道飞刀利害,舍了蝎娘子斜飘丈外。
崔长春疾冲而过,一声怒啸,一剑放翻一名中年人,左手再发两把飞刀,疾冲而入叫道:“快跟我来!”
蝎娘子飞掠而出,随在崔长春身后突围而走。
“啊……”中飞刀的两个人,狂号着摔倒在地。
崔长春回身叫道:“我断后,进烟里去。”
电虹飞到,电母发出第一把曲折银刀。’
崔长春如不回身招呼蝎娘子,蝎娘子那有命在?银刀幻化一道光弧,一闪即至。
他将蝎娘子推倒,长剑轻搭飞来的电虹,向侧一带,曲折银刀斜飞而逝。
“你也接我一刀。”他叫,左手一扬。
他并末打出飞刀,但电母却吓得急向侧飘。
十余名青衣人急拥而至;两个飞掠而走,钻入浓烟之中,青衣爪牙也毫无顾忌地追入。
只剩下他们两人,大事去矣!
崔长春左手牵了蝎娘子,一阵急走。后面;急速的脚步声与呛咳声渐被抛远。
烟并不浓,象是一层薄雾,视线可及三四丈外。正走间,前面脚步声入耳。
他拉了蝎娘子向下一伏,以袖掩住鼻低声说:“咱们的.衣裤湿,可掩口鼻避烟。小心了,切记不要呛咳,前面有人奔来,我来应付。”
两个青衣人也掩住口鼻,仗剑奔来,还不知有人潜伏草中,恰好奔过崔长春身侧丈余左右。
一声怒此,他冲出剑化“分花拂柳”,手下绝情。
“恩……哎……”两个青衣爪牙淬不及防,双双中剑倒地。
崔长春向右一指,低叫:“向火堆旁走,希望栾三出来能助咱们一臂之力。”
劈啪声就在右面不远,火光闪动,浓烟更盛。
洞口的巨型铁栅已经搬开,里面没有人。
崔长春咒骂道:“扑天雕已将人救走,把咱们扔下了。这狗东西可恶!我要宰了他。”
青影破烟冲到,怒啸震耳。
“在这里了!”另一名青衣爪牙出现怪叫。
“铮!”崔长春扑到,震偏第一个冲上的单刀,乘势切入,一剑刺穿青衣人的心坎。
蝎娘子用梅花针取敌,两枚针射入一名爪牙的双目,却被另一名爪牙一刀划过右胁背,幸而伤势甚轻,划破了皮肉并无大碍。
崔长春击倒了那名爪牙,低喝道:“找地方藏身,快!”
两人在山崖旁的草丛钻,寂然不动,以草隐身,藏得稳稳的。
附近不时有人急窜示过,两人沉着地匿伏不动。
蝎娘子一阵惨然,低声问:“兄弟,咱们只剩下你我两人了,该怎办?”
他吁出一口长气,凛然地说:“咱们已除去风神和雨师,除去了最强的两圣了。
“还有……”
“雷公电母不足虑,只是他们人多势众。”
“那……我们……”
“扑天雕那些人,地面泥泞,足迹明显,走不了的。”他恨恨地说。
“你……你想找栾三?”
“不是你我去找栾三;而是雷公电母要去找他们,咱们随后跟踪前往。不杀雷公电母,咱们交不了差。”
果然所料不差,不久,人已撤走。
十里外,扑天雕领先开路。身材高大的巨灵栾百霸,手秒开山大斧后跟,浑身泥水,脸部漆黑,显得颇为狼狈,有点垂头丧气。
巨灵栾三身后,是个身材喷火的胡绮兰。
再后面,是八名男女,其中有扑天雕的女伴……
十一名男女仓皇急奔,共带了八个大背囊,背的人甚感吃力,可知背囊极为沉重,留下的履痕甚深,清晰可见。
到了旷野地带,小径伸向西面三十里外的县城。扑天雕一面急走,一面说:“三爷,咱们大概脱险了。”
巨灵摇头道:“天猴那三个男女不足恃,天威四圣艺业之高,大出咱们意料之外,天猴挡不住他们的。咱们如不能及早逃抵县城,决无安全可言。”
“三爷,据兄弟所知,那位年青的崔……”
话末完,前面突然升上一个人影,相距在五六丈外,吼声如雷:“你们,都得死!”
银虹飞射,从右侧方划空而至,共有两道破空飞到。
四面八方人影暴起,刀剑映日出光。
“雷公电母!”扑天雕惊叫,向下一伏。
电虹来势太快,从人丛中疾闪而过。
“啊……”两个背背囊的人,惨号着摔倒在地,腹裂头断,惨不忍睹。
雷公的雷火弹象暴雨,共投出五颗之多。
胡缔绿机警,在电母的电虹入目时,便已向侧方撤腿狂奔。可是,她无法脱出雷火弹的轰击。
雷公所发的五颗雷火弹,以扇形投出,前后左右十余丈方圆内的人,休想脱出火弹的威力笼罩。
绮兰虽见机逃得快,却无法在刹那间逃出十丈外,全力奔逃,却不知雷火弹正向身后急速下落。
远处突传来让她刻骨铭心的厉叫:“绮兰,伏下侧滚!雷火弹。”
她不假思索地扑倒,奋身急滚。
连滚三匝,滚势刚止,“轰隆隆”连声暴震,天动地摇烟屑四起,碎草泥浆象暴雨般洒落在她的身上,猛烈的震撼力令地晕头转向,但她仍能飞跃而起,厉叫道:“你这该死的负心人……”
人影来势如潮,雷公电母以八名爪牙飞射而来。
她这一面,十一个人只剩下五个。巨灵栾百霸三爷、扑天雕,一缕轻烟冯祥,恨地无环沈兆庆和她。地下血肉横飞,被雷火弹和曲折银刀击毙了六个人。
她用目光搜寻刚才发声警告她的负心人,但她失望了,除了敌我双方,不见她所要找的人。
已没有她搜寻的机会了,一名爪牙已找上了她,九节钢鞭来势似崩山,迎头劈落风雷及体。
她向侧急闪。正想挥剑反击,对方第二鞭已破空而至,拦腰抽到,鞭风澈骨,奇快绝伦。
她大骇,百忙中一剑急封。
糟!“铮”一声暴响,鞭不但震飞了剑,鞭梢反荡,擦过她的右胁,衣裂皮伤,危极险极。
她惊得魂飞魄散,撤腿狂奔落荒而逃,虎口进裂鲜血直流,胁下麻辣辣地也不好受。在金顶山,她横行霸道自以为了不起,但在这些江湖高手面前,她那两手剑术只能算是玩艺,不登大雅之堂,派不上用场。
巨灵就在她身旁不远,正与雷公杀了个难解难分,无暇照料她了。
她逃,对方怎肯轻易放过?狂笑着追出叫:“小女人,你逃不掉的,大爷正缺少一个女人暖脚,你正好……啊……”
最后那一声,凄厉刺耳动魄惊心。但她不知发自何人之口,以为是巨灵的人又遭了殃呢,因此不敢回头看,直奔出四五十步外,听不到人声,方敢扭头回顾。
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倒拖着一个人走向斗场。
“是他!”她脱口叫,咬牙切齿停步。
接着,她心中一惊,一个美丽的女人,正悄然从侧方掠来,凤目带煞,剑虹耀目,显然来意不善。
她倒抽一口凉气,重新狂奔而遁。
巨灵与扑天雕四个人,身陷重围生死须臾。
真正动手的只有两个人,是雷公与巨灵,其他七人在电母的指挥下,八方合围并不急于动手。
不远处的土丘下,崔长春正拖了一个爪牙的尸体向坡顶上走。”
扑天雕心中大喜,绝望中兴起无穷的希望,大叫道:“崔兄,快来救命!”
崔长春在坡顶背手而立,冷笑道:“你们从坑洞中逃出,逃得真快,那时,你们并末替在下着想,是吗?”
扑天雕脸一红,讪讪地说:“那时……情势迫人……”
“这时,也是情势迫人。”
“崔兄,唇亡齿寒……”
“在下毫无损失。”
“崔兄……”
“你叫天也没用。”
一名爪牙转身向土坡走去,电母低喝:“站住!先不要去惹他。”
爪牙止步,说:“在下保证可以收拾他。”
“你想找死?反正他跑不掉,等会儿再剥他的皮并末为晚。”电母阴森森地说。
爪牙反而怒火上冲,说:“在下找死?大嫂未免把在下看扁了,哼!在下不信邪。”
说完,扭头向崔长春掠去。
电母一惊,火速跟上叫:“不可鲁莽!退回来……”
爪牙不加理睬,奇快地到了丘下,拔剑愤怒地向上冲,形如疯狂。
崔长春仍然背手而立,屹立如山,冷冷地注视,对冲上来的人不理不睬:视若无睹。
爪牙更是狂怒,b疾冲而上。
五丈、三丈、两丈……
崔长春左手一场,叫:“给你一刀!”
人刀对进,其快可知,刀光一闪,飞刀便没入爪牙的小腹。
爪牙身形一顿,接着仍向上冲,脚下不稳,双目瞪得大大的,举剑疯狂冲上。
剑尖距崔长春的小腹不足一寸,崔长春连眼皮都未眨动半下,冷然注视,屹立如山浑如未觉。
爪牙猛地向前一栽,一声惨叫,丢掉剑骨碌碌向下滚,直滚下土坡寂然不动。
五丈外的坡下,电母发出了两把曲折银刀,电虹连续飞出,眨眼间便已近身。
崔长春直等第一把银刀接近左胁,方泰然跨前一步,银刀间不容发地掠背而过,划出一道美妙的光弧,向电母返飞。
第二把接踵而至的银刀,被崔长春一脚踢飞,飘坠出两丈外,失去效用。
电母大骇,站在坡下一阵迟疑。
崔长春冷哼一声,点手叫:“你上来,你的回风银刀雕虫小技,只能对付二流江湖小辈,用来偷袭还可派上用场。现在,你可以掏出真才实学与在下生死一决了。”
电母一咬牙,左手举电镜护身,右手挺银刀向上走。
崔长春拔刺出鞘,徐徐拂剑说:“你的电镜比盾牌小得多,在高手剑下护不了身。目下没有阳光,你的电镜照目绝招无用武之地。上啦!”
电母脚下一慢,进退两难。崔长春放出一把飞刀,冷笑道;“这次在下前来,共带了二十四把飞刀,目下尚剩四把,好象所发的二十把飞刀落空的并不多。当然,在下要给你两把,来而不往非礼也,对不对?”
电母心虚,说:“咱们不用暗器,公平一决。”
崔长春收了飞刀,扬剑说:“好,在下答应你,姑且信任你一次。”
电母抓住机会,疾冲而上,电镜一推,曲折银刀疾挥而出,攻取下盘,向他的小腿钩到。
他剑出“月落星沉”,“铮”一声便架住了银刀。
电镜疾推,镜下缘锋利,划向他的胸口。
他向下一挫,上体略仰,镜闪电似的一拂而过,间不容发危极险极,冷气澈骨生寒。
他的剑一挑一振,架出偏门的银刀回头急荡,剑尖乘势疾进,吐出一朵剑花,手下绝情。
“嗤!”剑尖贯入电母的胸口。
人影斜飞,他斜掠八尺。
电母的身躯急转,大叫一声,旋翻在地,胸口血如泉涌,挣扎着狂叫:“快来……救……救我……”
十余丈外坡下的斗场,巨灵栾百霸三爷已到了油尽灯枯境界,巨斧已不灵光,真力已竭。就在电母倒地的同时,雷公雷锤一挥,“噗”一声砸在巨灵的右肩上。
“哎……”巨灵叫,侧跃八尺,右肩已碎。巨斧失手坠地!
雷公一声怒吼,挥锤跟进。
扑天雕大惊,急抢而出,剑攻雷公的左肋,攻其所必救,阻止雷公追击。
雷公大怒,一声怪叫,雷锤疾旋,“当”一声击中长剑,剑断成三段。
扑天雕心胆俱裂,向后飞跃而退。
一名爪牙一声狂笑,左手疾伸,机簧一响,射出一枝袖箭,直射扑天雕的背心。
扑天雕怎知身后有人偷袭?大叫一声,砰然堕地,不住挣扎,想竭立爬起。
同一瞬间,雷公已追上巨灵,雷锤一挥,“噗”一声击中巨灵用左手急架的左小臂,臂骨立折。
“哎……”巨灵惨叫。
雷公凶性大发,一声怪叫,连挥四锤。
巨灵头破脊断,死状惨极。
发袖箭的爪牙,已一脚踏住扑天雕的咽喉狂笑不已。扑天雕双目外突,舌伸半尺,但仍在挣扎。
一缕轻烟向迫近的一名爪牙丢剑叫:“在下认栽!”
“跪下投降!”爪牙厉叫。
一缕轻烟跪下了,脸色死灰。
恨地无环大吼一声,挥动九环刀突围,只冲出丈余,便被三名爪牙乱剑穿心,但他也砍倒一名爪牙,捞回老本死得不冤。
投降了的一缕轻烟并末保住老命,后面上来一名爪牙,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只逃走了一个胡绮兰,几乎全军尽墨。
崔长春站在坡上,苦笑道:“求生不生,必死不死。如果栾三不贪生怕死,出洞便与咱们联手一拼,怎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六比一,目下他仍感势孤力单。
雷公的右手仍不能活动自如,对崔长春心存惧念,解决了巨灵一群人,目光转向远处的崔长春。
崔长春点手叫:“雷公,快来替电母收尸。”
雷公心胆俱寒,向一名爪牙叫:“李兄弟,你去收拾他。”
李兄弟脸色大变,悚然地说:“六比一,咱们一齐上方有希望”
一名爪牙从尸堆中拾起一只背囊,匆匆地说:“内矿坑已经断了矿脉,咱们早该走的,要不是你们四圣不死心,仍坚持再向下挖掘重找矿脉,何至于有今天的惨败?我可要走了。”
声落,发腿狂奔。
另一名爪牙也不甘人后,也拾起一只背囊,扭头飞奔而去。
“站住!你不能走。”李兄弟大叫,借机追赶,在经过,尸堆时,顺手牵羊也拾起一只背囊,溜之大吉;
雷公咒骂一声,也拾起一只背囊飞遁。
只眨眼间,六个人分向六方逃遁,走了个无影无踪。
崔长春也拾起一只背囊,向雷公逃走的方向飞赶。
胡绮兰向县城方向飞逃,要摆脱追来的美妇。起初双方相距在半里外,逃了三四里,双方已接近至三四丈以内了。
她赤手空拳,真力渐竭,雨后地面泥泞,一不小心便会滑倒。她已经跌了多次,再滑倒便被赶上啦!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跳过一条小沟,脚下失闪。
“砰”一声跌了个手脚朝天。
蝎子急速奔到,嘿嘿阴笑。
她爬起向侧急窜,逃命要紧。
眼前人影一闪,娇此声震耳:“站住!丫头。”
她心中不住念佛,吃惊地听命站住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问:“你……你是……”
“我,蝎娘子仇萱。”
她心中一宽,说:“哦!原来是仇姑娘,咱们道上同源。老天!我以为你是天威四圣的人呢:“
“你认识我?”
“小妹久仰大名,只恨无缘识荆。”
蝎娘子一阵阴笑,只笑得她心中发虚,毛骨悚然。
胡绮兰不是糊涂虫,已从蝎娘子的阴笑声中,听出了凶兆,不祥的预感令她心惊胆跳,依然徐退,说:“仇姑娘,请……请问有……有何指教?”
蝎娘子按剑冷笑,问:“你是镇八方的女儿?”
“是的,小妹叫……叫胡绮兰。”
“巨灵栾三是你的男人?”
“这……”
“你们经过明媒正娶?”
绮兰脸一红,期期艾艾地说:“我……我只是跟……跟着他而已。”
“哦!原来如此,你爱他?”
“这……我……”
“说!”
“他……他答应替……我替我办事……”
“所以,你甘愿做他的情妇?”
“这……”
“你知道栾三是有妻有妄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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