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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剑(二)(你的每一桩未了的心愿...)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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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见她这幅神色,以为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提议道:“你可以去长留坞。”宁宁道:“你忘了吗?从前大师伯下山除妖,偶尔会带回一两只无害的精怪,他把它们安置在山下,长留坞就是那些精怪住的地方。”为了安置这些精怪,姜瑕似乎还惹过姜簧不快,姜簧斥他“本末倒置”,后来也不知姜簧是怎么妥协的。“孟春大典快到了,山中来了很多厉害的修士,精怪们最怕这些修士,几乎都躲起来了。我……昨日偷偷下山看过一眼,它们中最凶的那个也不在。你要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去长留坞,那里有大师伯从前布下的结界,很安全。”宁宁道。阿织听了她的话,心道的确是个好去处。山脚下,一条小溪蜿蜒流淌,在月色下如同银缎,溪边的几处屋所乍一看与普通民居没什么不同,等走近了,才发现屋前有不同的标识,有的栽着散发出怪味的香蕈(注1),有的铺着一小片迷障,大概是妖类给自己圈的领地。阿织来到离小溪最近的竹屋前,借着月色,朝溪水看去。她看到一双非常清澈的眼,干净的脸上,除了眼角下有一点很小的红痣,几乎是无暇的,这是她这具身体的样子。阿织其实不太记得自己前生长什么样了。她十五岁过后,眼睛就不好了,后来上了青荇山,跟着师尊学剑,眼疾虽然恢复了些,看东西也只能看一个模糊的影,一个大概的轮廓,连自己的眸子是灰白色,她也是听人说的,她只知道自己左眼下有一道疤,后来褪成一道无论如何也化不去的红痕。小溪边的竹屋是唯一一个没有奇异标识的房间,应该是留给山中弟子的客居。阿织推门进屋,风有点凉,她没忍住咳了几声。她身上还有伤,适才与汪州争执,不得已动用了魂力。所谓魂力,就是魂魄中蕴藏的灵力。修士修道,修的是灵台,灵台不在肉|身,而在魂魄,因此即便眼下在一个新的、灵力微薄的身躯,阿织也能结出阵纹。只是,如果单有一个灵台,肉|身的修炼跟不上,定是不行的,打个很不恰当的比方,东珠藏于暗匣,也是无光的。阿织试了试,她眼下连从前的三成功力都不到。阿织在竹榻边坐下,打开随身行囊,除了一块玉珏,只有几身换洗的弟子服。姜遇在徽山这么多年,最后带在身边的,只有这么点东西。玉珏本是姜瑕的遗物,而今成了期期的遗物。温玉中蕴藏的灵力触手可知,阿织借着这股灵力,将玉珏祭出,令它漂浮于半空。姜遇已经走了,对着一个遗物说话,看上去有些好笑,但阿织觉得,有些话她必须要交代。“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在你的身体中醒来。”“不过,你的那些遗憾,我都知道了。”她说着,沉默片刻,声音压得很低,“说起来你也许不信,我……感同身受。”

玉珏一直浮在半空,发出微微的光。“不必不甘心。”阿织轻声道,“而今我既借你之躯,你的每一桩未了的心愿,我都会竭力达成。”阿织在竹屋调息了一夜,翌日一早,依言往孟春殿而去。姜家的灵脉洞府多数建在徽山的西南、东南两侧,峰顶青牛峰高耸入云,孟春殿是待客、祭礼用的,正对着山门。入了山门,迎面一个广袤的祭台,祭台中央供奉着一个神像。中土大地的玄门大都信奉春神,传说神隐之时,少昊天帝携众仙归于九重天,春神句芒不舍人间,留下神物庇护,剑台中央的神像,正是句芒。这个地方,姜遇从前来过很多次,阿织还是第一次来。她的目光从神像上一扫而过,落在附近的剑台。剑台上原本矗立着一把石剑。姜家这一代的家主姜簧,曾经在归元山下聆听过问山剑尊三个月的剑训,因此在剑道上突飞猛进。回到徽山,她便请人依着问山剑尊的佩剑,铸了一把石剑,立在剑台上,大有以其为恩师之意。可惜后来,问山叛道,携溯荒作乱,在昆仑山陨落。而今徽山的剑台上空空如也,那把与问山佩剑极其相似的石剑,早不知去了何方。前头引路的仙侍见阿织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旷的剑台,忍不住催促:“磨蹭什么,你是来赔礼道歉的,贵客早就等着了,你还没到,像什么话?”孟春大殿分主殿和两个偏堂,奚家的人和苏晴窗等在守礼堂。堂中人不少,除了该来的,一些不该来的也来的——姜昱珩、姜木晗、明月崖的弟子,包括汪州居然也在。自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上首一个穿着紫衣,器宇轩昂的公子,他生得一双凤目,一对飞眉入鬓,身形高大,身后背一把形色古拙的重刀,刀鞘上刻有凌泉纹,奚家的家纹。奚家这样的大族,不是姜家可比拟的,但结构上倒是和姜家差不多,阿织来前,仙侍已跟她提过了,奚家这一辈中,身份最为不凡的公子有三位,上头的大公子已娶妻,下头渊公子与琴公子(注2),资质极好,都是天生的修道之人。今日来的这位叫奚泊渊,正是渊公子。奚泊渊身边还坐着一个身形干瘦,慈眉善目的老者,腰间的葫芦上也刻有一个凌泉纹,大抵是奚家某位长老。一进到堂中,奚泊渊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阿织,目光十分不善。等阿织与众人见过礼,他直接开了口:“就是你,不顾待客之道,把我晴妹打伤的?”话音落,阿织还没来得及答,一旁那位奚家长老咳了一声,片刻,他老神在在地端起一盏茶,眯缝着眼品起茶来,大有不欲管此事的意思了。阿织道:“误伤令妹的确是我的不是,当日我拔剑心切,不得已引剑诀入体,乃至于剑气震荡,伤了旁人,我这就跟苏师妹赔不是了。”听了这话,奚泊渊不由地一愣。他来前听人说打伤晴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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