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出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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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比来时要快上不少。
披着褪色袍子的赛德走在了来时踩出的浅雪里,两侧的房屋一点一点地向后倒退着,从他嘴呵出的热气打在了那双不断搓动的手掌上,小片的雪花慢悠悠地从天上飘落下来。
没过多久,盖着雪的竹篱笆和一颗光秃的樟树出现在了视野内,那副再熟悉不过的光景使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到家了)
赛德想。
他大步地走到了篱笆的前面,推开栅栏,穿过空荡的院子,来到了留着些许缝隙的木门前。
于是他停了下来,没有选择敲门,而是选择把身体靠前,耳朵贴了上去。
他轻闭着眼睛,仔细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两秒后,赛德起身睁眼,盯着木门的门缝,左手摸上了下巴、陷入了思考。
(没有明显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摩挲起下巴上的短须,这是他以前短须长时留下的习惯,长到能小捋一把的胡子很顺手,让人思考的时候能静下心来。
虽然在娜娜生了孩子之后由于会硌到宝宝便剃了。
(这个点、里克大概去仓库拿柴火了还没回来,娜娜的话..今早她的额头比昨晚还烫,走的时候已经睡下了,现在多半还没有醒)
想了几秒后,心中已有了定数,赛德便双手贴上木门,缓缓地把门缝扩开,再鬼鬼祟祟地先探了探脑袋。
——客厅里的木桌上还摆着早餐后没收拾的碗筷,几张椅子随意地站位在桌旁,主卧那边没什么动静,里克房间的门则是正开着,但粗略看去却没有见到那个小小的白发身影。
(果然么..)
赛德侧着身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不急不慢地朝着厨房走去,但在视线划过儿子那空无一人的房间时稍稍停顿了一下。
迈进厨房、走到灶台前,他先是看了看早上那口虽然还未洗但锅底都已经刮的很干净的黑锅,又环顾了一圈除了两三颗青菜和些许葱蒜以外什么吃的都没有的厨房,再翻开了角落里的台柜,从里头拿出了半袋不到的米袋子。他颠了颠、不重,大概剩一顿不到的量,母子吃的话还能勉强吃一顿。
(....)
赛德突然想起了他奶奶小时侯给他讲过的那些故事。
在那些渺如星海的故事里,他最喜欢听的就是正义伙伴卫宫士郎:那是一个因意外的战乱而失去一切的少年,但灾难没能击倒他,一直在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少年在养父的教育下成为了一名善良、温柔、有能力且乐于助人的人。
对抗着一切所见不公之事、不论大小,帮助着周围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事实上,那如本能般帮助他人的举措也成就了他自己,一无所有的少年最后也在周围人的帮助下过上了幸福充实的生活,年老临终时死在了众人的哭泣与簇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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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赛德不信好人有好报的那一套忽悠人的玩意,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可以信一下的。
所以..在他开台柜的时候应该冒出一只小精灵告诉他做的对并为他变出了塞满台柜的蔬菜和肉食才对?
也不需要塞满整个台柜啦,一半..不,四分之一!只要有四分之一橱柜的应急食粮,今天就不用急着出猎了,半个时辰前下起的小雪也可能有骤增的风险,按照以往的经验,等这场小雪过了天气就能稳定不少,只要能再熬过一两天、到时候..
算了吧,比起这个,还是祈祷待会外出时能抓到几只出来觅食的兔子更实在点。
虽然在这片皑皑的雪地里,后者才更加地不现实。
赛德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粮仓塌了之后,第一个提出众筹给村里老人们分粮的是他,征得娜娜同意后昨晚整理家中存粮的也是他,早上把粮挨家挨户分出去的那个人还是他。为了起带头作用,他甚至是所有猎人里分粮最多的那个。
家里还有多少吃的,米袋子里大概还有多少颗米,这种事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包括分完粮之后自家只能再吃一顿这件事。
分粮这事赛德自以为做的问心无愧,于公于私,都得这么干。
可是现在厨房干净的连只老鼠怕是都钓不出来,拎着手里那轻飕飕的米袋子,想象着自家小祖宗那副可怜巴巴比小海豹还要悲伤的、饿肚子时的眼神,以及娜娜那副因病而略显苍白的脸颊和发烫的额头,他后悔了。
娜娜在昨天是有劝过他的,并跟他委婉地表示这么分出去的话家里的情况就会有些难以支撑。
赛德是知道的,他当然知道。
昨晚的娜娜还生着病,没说多久便被自己偷偷指使着儿子给搀扶到床上去睡了。赛德则是出去了一趟,和村里那些能主事的农户和猎人们讨论了几个时辰。
每家每户的人数、余粮、需要众筹的对象、田内和林子里是否还能竭泽而渔地拿出一批应急的食粮出来..到最后赛德连村外头那块最新鲜的草皮能不能下肚都进了讨论的范围。
可是、不够啊..
不做到现在这种程度的话,不够啊...
带着几分不切实际期望的赛德又开合了几次台柜的柜板,在确切地认识到橱柜里确实不会冒出小精灵之后,他离开了厨房。用轻微的力道推开了主卧的木门,并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
屋内那骤然变暗的光线使赛德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他抬了抬脑袋,看向房间里本负责照明和通风的窗口——那个位于墙面偏上方的墙口被一件大衣正盖地严严实实。
于是赛德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绕过了在暗处的两只矮凳,走到墙面的窗口下,踮着脚地把大衣向左挪了挪,让光线和微风都能稍稍地流通进来。
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之后,浅红色的光线透进了昏暗的屋里。
橱柜、矮凳、凳上的空碗和筷子、大床、笔直突出一部分的被子、几缕露在被外的白色发丝。
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并如一只冻硬的咸鱼那般直挺的娜娜,赛德用左手扶了扶额头、又气又笑。
(都多大人了,生病了还这样,也不怕被小崽子看见)
赛德轻轻地坐到了床沿边,找准这团被子大概是脑袋的地方、向下扒拉了些,把妻子的脑袋给露了出来。
缺乏血色的脸颊、淡淡的黑眼圈、白色的发丝凌乱地分散在身后。这个三十岁出头,名叫娜塔莉的年轻妇人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她试着翻过身去以避免被外光线的侵袭,动弹了几下,然后失败了。
只见她迷糊地开始轻声地说了些什么,在此期间赛德特意地向后倾了倾身子,以保证自己听不清。
只要我听不见,那我就不用听.jpg
过了十几秒,等着娜娜的嘴唇停止活动后,赛德猛地向前压了压,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不要埋着脑袋睡觉,不要把窗口遮的太严实,都几岁了你这个方面怎么还像小孩一样。”
赛德皱着眉头、晃着脑袋,这样子真是要多欠打有多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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