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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八爷,见不得人,勾当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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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卡云禩势在必得, 毕竟谁能受得了太子这个小作精有事儿没事儿的找茬儿

相对比起来,云禩还是比较喜欢便宜四哥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类型, 起码他夺嫡争宠只是默默无闻的较劲,哪像太子爷这样儿的,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在争宠夺嫡。也便是康熙现在宠着他,若是换了旁人的皇子试试看早就被一棍子闷了

倘或有了同盟卡, 起码三个月, 可以享受三个月得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云禩这么一想,便觉惬意,这同盟卡自己是一定要的。

不过问题也便来了, 系统为何突然让自己刷嵇曾筠的好感度因着日前云禩将起死回生痊愈卡送给了嵇曾筠,嵇曾筠的眼目复明, 所以嵇曾筠本身对云禩的好感度已经很高了,超过了70。

难不成, 因着嵇曾筠是未来的水利专家,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所以空间系统才让自己拉拢嵇曾筠, 为以后谋得一条出路

云禩一面想,一面跟着众人往河床而去。组织起来的难民正在清除淤泥,因着后几日便有大雨,所以淤泥必须在这些日子清除干净, 这些天大家也是加班加点的劳作。

众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去, 齐苏勒道“这个速度比我想的快很多, 按照这样下去,大雨之前,河底的淤泥肯定能清除大半, 如此一来,周边百姓便不用再害怕暴雨了。”

云禩点点头,水灾的事情,总算是有找落了。

便在此时,胤禛突然道“嵇先生如何看”

嵇曾筠一直没说话,他的目光四周环视,似乎在寻找甚么,听到胤禛的发问,便拱手道“回四爷的话,小生在寻找另外一个水闸。”

是了,水闸修建的时候是成对儿的,一东一西,一上游一下游,两只水闸几乎是一模一样,按照齐苏勒给出的图纸修建的。

齐苏勒不解的道“你找另外一个水闸做甚么在下游呢,距离这里有一段路。”

嵇曾筠缓缓的道“河底淤泥清除,上游的水源自比往日充沛许多,过些日子还有暴雨降至,敢问齐大人,上游的水源突然暴涨,齐大人可否有自信,下游的水闸可以禁得过暴雨的考验”

齐苏勒瞬间愣住了,他真真儿是被嵇曾筠问住了。嵇曾筠真是老天爷派来专门克自己的克星,若不是嵇曾筠,齐苏勒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自己的水闸修建的有问题,如今嵇曾筠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还相当棘手。

齐苏勒主持修建的水闸,是按照当年浑河之水的水量计算修建的,换句话也便是说,是按照泥沙堆积的浑河水量修建的,那个时候浑河的水量少,如今为了治理洪涝,浑河的泥沙清除了七七八八,那么问题也就来了,暴雨而至,上游的水量肯定比往日要充沛许多,一股脑流到下游,下游的水闸能否经得住考验

齐苏勒的脸色相当难看,他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年之久,从来没对自己怀疑过甚么,哪知这一出京,不只事事受到打击,他还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了

齐苏勒支吾的道“我我觉得”

他的话还未说完,嵇曾筠已经冷酷的打断,他的模样没有改变,还是那副迂腐的书生模样,但是语气却变了,不再文质彬彬,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凌厉,道“齐大人觉得一句觉得,便是对百姓,对人命的亵渎,齐大人觉得,并不管用。”

“我”齐苏勒咬着下嘴唇,那表情又是不甘,但又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开脱。

云禩摇摇头,他真是生怕一直顺风顺水,毫无挫折的齐大人当场哭出来。

云禩道“嵇先生提出的问题不无道理,如今天灾,谁说都不好算,不如眼见为实,即使如此,咱们赶到下游的水闸看看情况,不就知了左右还有些日子才会下暴雨,在暴雨来临之前,加固水闸,为时不晚。”

众人点点头,都同意云禩的观点。

齐苏勒闷声闷气的道“下游的水闸,距离这里有一段路程,若是现在启程,到了水闸怕是已经天黑,甚么也看不清楚,可能需要明日一早,早些启程。”

四爷胤禛点头,道“好,便如此决定,明日一早,去下游的水闸看看情况。”

诸人查看了河床情况,又确定了明日前去验看下游水闸,这才往回赶去,回到宅邸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施施然骑马而来的太子胤礽。

太子不知去哪里溜达了一圈子,反正没有和他们去河床查看,此时倒是和他们一起进入了宅邸,一起前去大堂觐见康熙。

四爷胤禛将河床的情况和康熙汇报了一遍,又说起下游的水闸,康熙听罢眯着眼睛思量,道“老四老八,你们考虑的很全面,的确如此,水量改变,尤其是暴雨将至,下游的水闸断不可出现任何差错,断不能给周边百姓再带来二次伤害。”

太子胤礽一听,好家伙,还以为只是去巡查一圈,监工罢了,没成想老四老八却被皇上夸奖了,太子当即站出来,语气里满是真诚和急切,拱手道“皇阿玛儿子愿意前去下游验看水闸,为皇阿玛分忧”

论起抢功劳,没有人比太子爷更加积极了,云禩本就对九龙夺嫡没兴趣,更何况他拿到的还是种田空间,对于云禩来说,甚么九龙夺嫡,还没种草莓兴趣儿大。

至于四爷胤禛,胤禛如今是太子党,他的势力还没有崛起,正在默默集势的阶段,所以不好和太子明面上撕开脸皮,自然也不会和他争这些有的没的,也就没有说话,由得太子去争强。

老九、十三十四这三个阿哥,还是阿哥,并不是贝勒,也没有封王,简单来说,他们仨人还在读书习学的阶段,并不算正经的朝廷人,还未在朝廷里立根,所以也有争宠的必要,现在争宠还为时太早,所以也便没有说话。

康熙点头道“好,难为你有这份心思,那验看下游水闸之事,便全权交给你了。”

“请皇阿玛放心”太子立刻道“儿子一定不会辜负皇阿玛的器重。”

事情便这样定下来了,明日一大早,天没亮便要出发,路途有些距离,下游的水闸修建的比较偏僻,周边本没甚么百姓,但现在不一样了,浑河遭灾,难民四散,有一批难民的确在下游水闸附近搭了窝棚,临时遮风避雨。

因此下游的水闸安危,也十足重要。

嵇曾筠从大堂退出来,便自顾自回了自己的屋舍,他刚一进去,脸色瞬间落下来,哪里还有文弱书生的文质彬彬,当即眯着眼目回身将门关上。

嵇曾筠冷着脸,走进内间,端端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冷淡的道“当今皇上御行在此,天色也没有黑下来,你便不怕被人发现么”

屋子里就嵇曾筠一个人,他却对着空气说话。

过了一会子,“沙沙”是轻微的跫音,屋舍里竟然真的有第二个人,一个人影从内间的屏风后面绕出来。

那人正是日前黑夜和嵇曾筠接头之人。

接头人走出来,坐在桌边,施施然的道“放心,豹尾班的侍卫全都被四贝勒派到河床去清泥沙了,这座宅子里的守卫并不紧张,没人发现的了我。”

嵇曾筠不再说这些废话,淡淡的道“皇上安排了太子和各位皇子明日前去下游查看水闸。”

“好,好得很”接头人笑着道“真是天助我也,主子正好想要利用天灾除掉这些绊脚石,现在看来时机刚刚好。怕是太子与各位皇子都要淹死在下游了。”

嵇曾筠眯了眯眼目,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冷漠的仿佛是一尊雕像。

接头人道“我会安排人埋伏在下游水闸附近,到时候你便把太子与皇子贝勒们引过去,水闸一炸,砰一劳永逸”

接头人笑起来,还模仿了一声水闸炸裂的声音,道“真好,这下子便能完成主子的任务了。”

嵇曾筠沉声道“据我所知,下游附近,还有难民避难的居所,水闸一炸,的确可以一劳永逸,除掉主子的绊脚石,但是那些难民如何处置”

接头人不甚在意的拍了拍嵇曾筠的肩膀,道“妇人之仁为了完成大业,一点点的牺牲在所难免。”

嵇曾筠转头盯着那接头人,道“这是主子的意思么”

接头人道“你无需知道,做好分内之事”

嵇曾筠又道“就算我能将他们引过去,但是此处你人生地不熟,如何安排埋伏如何安排人手”

“放心,”接头人道“这就大可以放心,我刚好找到了一个地头蛇可以帮忙。”

嵇曾筠还想开口说甚么,那接头人似乎拿捏住了嵇曾筠的命门,立刻低声呵斥“嵇曾筠,你不要忘了,当年是谁救下了像狗一样的你你是如何发誓效忠主子,唯命是从的。”

嵇曾筠的话卡在了嗓子里,他的呼吸略微粗重起来,眼眸中闪烁着冷漠的光芒,沙哑的道“卑职不会忘记。”

接头人从嵇曾筠的屋舍离开,避开零零星星巡逻的豹尾班侍卫,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直接绕到了宅邸的内侧,大摇大摆的推门走进一间屋舍。

“谁”

“你是谁”

屋舍里有人,正是河道总督杨河台,杨河台在屋舍里踱来踱去,似乎在焦虑甚么,寝食难安,坐立不能,突然听到脚步声,有人直接闯进自己的屋舍,当即怒目呵斥。

接头人施施然走进去,坐在桌边,完全不惧怕杨河台的呵斥,道“杨河台,我是甚么人,你不要管,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将死之人。”

“胡言乱语”杨河台脸色惨白,指着接头人的鼻子,道“我看你就是刺客”

接头人不以为然的笑道“杨河台中饱私囊,强迫百姓豪绅捐款,这些都够你掉十回脑袋的了哦是了,还有你的宝贝女儿,勾结污秽,皇上已经动怒了,你心里也明白,现在皇上不办你,并非因着皇上仁慈不想杀你,而是因着你是河道总督,浑河地界正在闹灾,没有人比你更好办事儿,所以才留着你,叫你苟延残喘一时。若是”

接头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若是明日太子与各位皇子到了下游,看到你因着中饱私囊,修得仿佛马蜂窝一般的下游水闸,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你、你怎么知道”杨河台惊慌失措,失声喊了出来,喊过之后才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把嘴巴闭起来。

杨河台如此坐立不安,正是因着他听说,皇上已经下令,让太子、四爷八爷一行人,明天去下游验看巩固水闸。

下游水闸修建的地方没甚么人烟,所以当时修建之时,杨河台动了贪念,克扣了很多修建的款项,因而这下游的水闸修建的仿佛腐豆腐渣工程。

杨河台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浑河遭灾,很多难民百姓跑到下游去避难,在水闸附近修建了临时的窝棚,皇上还让太子贝勒前去验看,这一去,岂不是露馅儿了

接头人愉快大笑起来,道“贪赃水利,这可是大罪再加上你女儿的罪名,你们一家子都要死”

杨河台狠狠哆嗦了一下。

接头人又道“当今的皇上,明面儿上是个仁弱慈祥的仁君,但是实际上呢皇上若是仁弱,心慈手软,他能削得了三藩打得了耿精忠”

杨河台顺着接头人的话,便想到了康熙削三藩的事情,还有压制耿精忠造反的事情,康熙便是这样的手段,一边怀柔的安抚,一边迎头痛击,当年耿精忠造反,多大的势力,多大的号召力,惊动朝野,人人自危,结果呢还不是被康熙井井有条的消灭

因此说起来,康熙一点子也不仁弱,尤其是对贪官。

杨河台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胆颤,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接头人趁机道“杨河台,反正都是死,等皇上利用完你,卸磨杀驴,还不如早做打算,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免得死得窝囊”

“你你的意思是”杨河台心动,颤巍巍的发问。

接头人笑道“你是浑河的地头蛇,你可是浑河的河神呐河神发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明日太子与皇子眼看水闸,你便”

下游的水闸偏僻,今日启程是来不及了,不过现在日头还早,正好让云禩刷一刷嵇曾筠的好感度,完成任务。

若是说起刷好感度,云禩觉得,最简单的法子自然是理膳做菜,云禩这个人精于此道,对他来说,理膳是最简单的,食的人欢心,好感度亦长得快,岂不是十足方便便宜

云禩打算做一道菜,博取嵇曾筠的好感度。嵇曾筠现在对云禩的好感度,已经超过了70,想要再加30根本不成问题。

云禩打定主意,便开始思虑做甚么样的菜色,云禩虽知道嵇曾筠是未来的水利专家,但他并不知嵇曾筠本人是哪里人,口味如何,在吃食上有甚么偏好。

云禩便打算去套套嵇曾筠的话。

云禩走进嵇曾筠下榻的院落,正好看到天文生齐苏勒也在。想必是明日便要验看下游水闸,所以齐苏勒来和嵇曾筠提前商量,该如何办法。

的确如此,齐苏勒是拉下脸皮来的,他给自己做了十足的心理建设,虽来找嵇曾筠这个白丁,脸上无光,但是水闸人命关天,眼下也不是讲究脸面儿的时候。

若是下游水闸不够牢固,那是涉及人命的事儿,所以齐苏勒想要早一点拿出一两个方案来,提前准备有备无患,也是好的。

所以这不是么齐苏勒便主动来找嵇曾筠“不耻下问”了。

齐苏勒进了院落,便看到嵇曾筠正在看书,这大冷天的,嵇曾筠没有坐在屋舍里看出,反而坐在院落的石桌前,吹着冷风,手中握着一本关于水利的书卷。

齐苏勒走近一看,好嘛,嵇曾筠在看书,看了也白看,因着嵇曾筠书卷都拿反了,目光也没落在书卷上,似乎在出神儿。

“嵇嵇先生”

齐苏勒是来“不耻下问”的,所以不好直接喊嵇曾筠的大名儿,倒显得太过傲慢嚣张了,因此磕巴了一下,硬着头皮唤“嵇先生”。

齐苏勒喊了两声,脸上都给臊红了,结果嵇先生一点子动静也没有,根本没回神儿。

齐苏勒一口气顶到脑门上,提高了嗓门,大喊道“嵇曾筠”

“嗯”嵇曾筠这才回过神来,惊讶的道“齐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来了许久,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你面前,你愣是看不见,想谁家姑娘呢”

嵇曾筠淡淡的道“的确在想一个人,但并非谁家姑娘。”

齐苏勒还以为他嘴硬,想着心上人不敢说出来,其实嵇曾筠的确没有想甚么心上人,但他的确也在想一个人。

那便是云禩。

云禩对嵇曾筠有恩,若不是云禩,嵇曾筠的眼睛已经瞎了。嵇曾筠对云禩的好感度也达到了70,这个好感度可不低,所以此时此刻,嵇曾筠的心思有些混乱,按照接头人的意思,明日水闸一炸,甚么太子甚么四爷甚么八爷,全都要被活埋在大水之下。

到那时候

嵇曾筠便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恩人。

嵇曾筠一直在思量这个问题,难免有些出神儿。

嵇曾筠这么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又走了神儿,齐苏勒还在与他说水闸的事情,把图纸拿出来指给嵇曾筠看,道“嵇先生,你说这个地方需不需要加固倘或我”

他说到这里,便发现了,嵇曾筠又走神儿了,好似完全没看自己的图纸。

齐苏勒耐着性子唤了好几声嵇先生,此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愤怒的道“嵇曾筠你是不是看我不起所以连图纸都懒得多看一眼”

“嗯”嵇曾筠第二次回过神来,他完全没听到齐苏勒在说甚么,下意识的应和道“哦,是,齐大人您说的对。”

齐苏勒“”说得对

看我不起,说得对

懒得多看一眼图纸,说得对

齐苏勒感觉自己胸腹气得都要涨起来了,险些炸掉,劈手把图纸往嵇曾筠脸上一扔,“哼”一声,转头大步走人。

云禩来到嵇曾筠的院落,便听到一声冷哼,随即就看到齐苏勒气哼哼的从院落里走出来,因着走得匆忙,险些与云禩撞了满怀。

云禩笑眯眯的道“齐大人这是谁,又惹了咱们齐大人”

齐苏勒赶紧收敛了怒气,一抖箭袖躬身作礼“给八爷请安。”

“不必拘礼。”云禩把齐苏勒扶起来,道“看来嵇先生在里面儿。”

齐苏勒道“爱在不在。”

云禩挑眉,这齐苏勒和嵇曾筠也是不对付到了极点,按照空间小提示的意思,嵇曾筠往后是河道副总督,而齐苏勒往后可是河道总督,如此一来,齐苏勒便是嵇曾筠的直属上司,嵇先生把上司提前得罪了一溜够儿,往后的日子可是有的受了。

云禩向里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发呆的嵇曾筠,便对齐苏勒道“齐大人,你平日里与嵇先生走得最近,你可知道他偏爱甚么口味的菜色”

“甚么口味的菜色”齐苏勒顺着云禩的问题想了想,突然一个激灵,道“八爷您这话说的,谁与那个呆子走得近他三句话便能把人气死,卑臣还想多活些日子呢”

云禩笑道“齐大人消消气儿,你也说了,嵇先生便是呆了一些,昧于人情世故,若是齐大人这样的才子都无法制住他,换做旁人,那便更是束手无措了。”

云禩这张嘴巴,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三句话把齐苏勒哄得那是服服帖帖。

齐苏勒仔细想了想,道“嵇曾筠啊好似是喜欢食清淡口味儿的,是了,我听说他是江南人,这口味儿又是清淡,又喜酸甜,左右我是吃不了这口儿的。”

齐苏勒是典型的老北京人,甜口还可,甚么抓炒里脊他都是喜欢的,但吃不得酸口的,尤其是酸甜口的,总觉得这和清淡挨不着边急,格格不入。

江南人

云禩仔细打听了一番,从齐苏勒口中得知,嵇曾筠的确是江南人,如是放在现代,那便是江苏苏州人,因此喜欢清淡又偏酸甜口,也是情理之中的。

苏州人云禩当即挑起唇角,那便好办了。

云禩也没进院落,干脆让嵇曾筠自己个儿发呆,转头离开,施施然进了膳房。

真真儿是赶巧了,因着百姓感激云禩的舍粥恩德,所以很多百姓自发的送东西过来,吃的穿的,甚么棉被、衣裳、日用品等等,还有送活鱼来的。

今儿个便有百姓送了两尾活鱼过来,云禩正愁怎么食呢。这会子听说嵇曾筠是苏州人,那好办了,便做一味正宗的苏式爆鱼罢。

这提起苏菜,口味清淡,色泽清爽,但又有许多出名的酸甜口味菜色。例如之前云禩做过的蟹黄豆腐,还有响油鳝糊、松鼠鳜鱼等等,都是苏菜的代表。

若说起正宗地道的老苏菜,那苏式爆鱼绝对是不饶多让,这苏式爆鱼虽没有松鼠桂鱼华丽,没有响油鳝糊讲究,但历史悠远,若要深究,从春秋时期便开始起源。

云禩走进膳房,挽了挽箭袖,打理了一番衣裳,让衣裳不是那么碍事儿,随即便开始着手准备食材了。

苏式爆鱼最讲究的便是炸鱼的过程,云禩麻利的将活鱼处理好,去鳞去内脏,随即剁成薄厚适中的鱼段。

这鱼片的大小十足讲究,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若是太薄,炸起来过于焦硬,没了口感,反而崩牙;而若是鱼片太厚,炸过的鱼片敷敷囔囔,泡在汤汁里不容易入味儿,口感也不好。

处理好鱼片,将鱼片抓上各种调料腌制起来,趁着腌制鱼肉去腥味的空档,云禩便开始调汁儿,苏式爆鱼的味道讲究焦香酥脆,酸甜可口,这苏爆鱼来到北京之后,口味也改良了不少,变得不是那般酸甜,而嵇曾筠是典型的江南人,所以云禩特意把调汁儿调的偏于酸甜口。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鱼肉去腥,腌制入味,云禩就开始炸鱼了,将油温烧到五成热,腌制好的鱼片下锅。这道爆鱼炸一次远远不够,第一次下锅,便是把鱼肉炸熟,根本不需要上色,鱼肉炸过一遍捞出来,然后第二次下锅。

这第二次下锅炸制,才是将鱼肉炸成金黄色,让鱼肉入味,再者便是,复炸的鱼肉外皮更加焦脆,等一会子泡在汤汁里,才不会软榻下来。

鱼肉第二次下锅,随着噼里啪啦的油响声,鱼肉很快上色,比第一次炸出来的模样好看的多,金灿灿的,还随着迸裂的油温,飘散出一股鱼肉的香味。

鱼肉经过油温的炸制,清淡的香气也变得逼人起来,最大限度的迸发而出,单单是这半成品,便叫人垂涎欲滴。

炸好了鱼块,将鱼块放入事先调好的汤汁之中,浸泡入味儿,如此一来,复炸两遍的爆鱼便算是泡在汤汁里也不会软榻,吃的时候不只是入味儿,口感也是外酥里嫩,鲜香可口、酸甜开胃的。

云禩做好了苏式爆鱼,再盛上一碗白花花的稻米饭,放在木承槃中,端着便出门去了。

云禩才走出膳房,没成想这么巧,迎头便遇到了四爷胤禛。

胤禛看到他,主动走过来,目光在云禩的木承槃上扫了一下,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他头顶上的读心术小表情立刻蹦了出来,又是那个熟悉的,一手握勺子,一手握筷子的小表情,不停的拍着桌子,嘴角还流着口水,恨不能馋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四爷脸面上却保持着冷酷、沉稳的“虚伪”表情,淡淡的道“八弟又去理膳了我虽素来不喜食鱼,不过这炸鱼闻起来尚可。”

他说着,伸手便要去接木承槃。

云禩稍微躲了一下,没有让胤禛“抢走”自己的托盘,笑眯眯的道“四哥,你误会了。”

“误会”

云禩点头道“这爆鱼并非是为四哥准备的。”

胤禛仍旧是一脸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头顶上的小表情完全出卖了他。

此时此刻,四爷胤禛头顶上的小表情突然龟裂了,一脸目瞪口呆,然后碎成一片一片的,碎成了渣渣。不止如此,小表情的头上还有一颗桃心,桃心也碎成了渣渣,仿佛是

心碎了。

云禩眼皮一跳,四哥的闷骚程度,不怕他骄傲,倘或满分是一百分,云禩决定给他二百分。

不过就算便宜四哥再心碎,这活鱼一共就两尾,可怜的紧,所以云禩还是打算完成任务,把这份苏式爆鱼端去送给嵇曾筠食。

云禩装作没看到胤禛那满眼的“渴望”,道“四哥,弟弟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

四爷胤禛也没有阻拦,看着云禩施施然离去,读心术小表情最后变成了咬手绢、对手指,眼巴巴的模样。

云禩没有回头,生怕自己一回头,实在不忍心,头脑一热便把这珍贵的苏式爆鱼送给便宜四哥食了。

云禩“铁石心肠”的端着苏式爆鱼进了嵇曾筠的院落,他和齐苏勒离开这么久,没成想嵇曾筠竟然还坐在原来的地方发呆,一动未动。

云禩已到跟前,嵇曾筠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云禩干脆把木承槃放在石桌上,道“嵇先生”

“嗯”嵇曾筠这才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云禩,道“八爷。”

他说着,连忙起身请安。

嵇曾筠正在为云禩的事情发愁,接头人的目的是一个不留。日前嵇曾筠故意扰乱了舍粥现场,纠缠乔装改扮成难民的闸夫,让众人顺利的抓住闸夫。

那时候嵇曾筠知晓的并不多,主子告诉嵇曾筠,铸假钱的宅邸,实则是八爷过户转送出去的宅邸,所以嵇曾筠一直以为,贪赃赈灾银之人,便是云禩。

他一心引着云禩落马,可万没想到,其实云禩是被冤枉陷害的,嵇曾筠第一次有些动摇,难道八爷真的是冤枉的

倘或贪赃的人真的是云禩,耽误赈灾,致使这么多难民流离失所,他死有余辜,但云禩若是被冤枉的,还对嵇曾筠有恩,该当如何

一想到明日水闸之行,嵇曾筠心里难得有些不平静,这是如此多年以来,自从父亲自缢身亡之后,嵇曾筠第一次不平静,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嵇曾筠的目光,略微有些闪烁,道“不知八爷寻小生,是否有甚么吩咐”

云禩的态度很是亲和温柔,毕竟要刷嵇曾筠的好感度,亲和一些才好办事儿。

云禩笑道“吩咐,的确是有一件儿。我听说嵇先生这些日子总是走神儿,也不知是否有甚么心事,午膳都没用罢”

嵇曾筠这才想起来,是了,未用午膳,不过这个时辰了,午膳早便过去,也只能等着与晚膳一起食了。

云禩将苏爆鱼的木承槃推过去一些,道“听齐大人说,嵇先生是江南人,正巧儿了,今儿个有百姓送来了两尾活鱼,我便想起了嵇先生。嵇先生试试,这是不是你家乡的口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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