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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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步虚不命风微尘替他疗伤, 倒并不是为了故意留着让红蓼心疼。早在狗妖出谋划策之前他就做了这个决定。至于他真正这么做的原因……红蓼苏醒来就缠着他要知道。她实在不懂他为何不疗伤,她不信他真的有什么自虐倾向。看看云步虚身上,除了伤口外还多了一些红色的咬痕, 红蓼看着自己留下的杰作, 她竟然对一个伤患这么过分吗?她眨眨眼,有些心虚地埋进了被子里。云步虚看着她人是埋进去了,狐狸尾巴却大刺刺地露了出来, 八条毛绒绒在眼前甩啊甩, 他注意到其中一条好像短小了不少, 上面皮毛都不是很有光泽,非常稀疏。他伸手抓过来, 红蓼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掀开被子瞪大眼睛。「做, 做什么?」她吃惊地问,「还来???你真的不会有事儿吗?」不会被榨干吗??他到底知不知道, 只有累死的牛, 没有耕坏的田呀!云步虚威严的目光落下来,红蓼立马不敢乱想了。「别看了。」她想把尾巴拽回来, 还是头一次这么忌讳他碰她的尾巴,表情很不情愿。云步虚怎会不懂她为何如此。「不丑, 很……」他斟酌着, 说了一个对他来说, 非常生疏的词语, 「很可爱。」红蓼红了眼圈。她悄悄瞄了一眼他的脸, 看到他的视线始终专注在她身上。那么一个冷冰冰威严疏离的人, 看着她的时候有说不出来的柔和。红蓼心跳加快, 她慢慢爬到他身上, 把脸埋在他怀里。「哪里会不丑,这条尾巴险些都断了,比起其他的,简直像稻草一样。」她自己嫌弃得不行,还是想扯回来不给他看,云步虚阻止了她,他一手捏着她的尾巴,一手抓着她细腻皓白的手腕,在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给了她很多灵力。红蓼愣了愣,很快挣扎起来,但只要他不愿意,其实她很难真的反抗他的决定。「这是做什么。」她急急道,「你都这样了还给我灵力做什么,我不要,快停下。」云步虚没听,他专注地看着她惨兮兮的尾巴,肉眼可见地令它重新活力无限起来。红蓼心情复杂地注视着一切,等他做完这些放下手,她才哑着嗓子说:「从头到尾都是瞎折腾。」她语气里怨念丛生,却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若我一开始就答应与你契约,就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了。」云步虚却说:「当初是我考虑不周,你确实不该答应。」红蓼怔怔地望进他的眼睛。他语气寻常地说:「契约虽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却会将你我定为主仆,确实不妥。」他起身离开床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合籍大殿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有些宫务在那之前要处理好,你在此处耐心等待,我去去就回。」红蓼看着他眨眼间道袍整齐乌发飘飘的样子,缓慢地阖了阖眼
。他说得对啊,契约了就变成主仆了,哪里还有什么公平可言,她也绝对没办法再在上面。所以她怎么就开始反省自己了呢?云步虚都走了,红蓼还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想。她心事重重地出了圣殿,站在高高的围栏边往下看。这是她回道圣宫之后第一次出门,外面正下着雪,这没什么稀奇的,道圣宫四季如冬,三两天就要下一次雪。稀奇的是往日肃穆庄严的圣殿处处挂.着红绸,蓝金道袍的弟子们哪怕表情难看,也都在繁忙地准备着合籍大殿的事宜,不敢有任何轻慢。他们心态是很差的,从表情就能看出来,一个个眼神无光,恹恹得仿佛世界末日要来临了。但他们手脚异常麻利,任何人见了,都无法说他们是不尽心的。察觉到红蓼的视线,有几名弟子抬头望了过来,看到那住在道祖寝殿里的八尾狐狸精时,他们如被石化,十分避讳地匆匆跑走了。像极了正主官宣之后勉强维持自我体面的唯粉们。红蓼没心情吐槽什么。她静静看着张灯结彩之下有了丝丝活泛的道圣宫,伸手接了一捧雪花,冰凉凉的,慢慢融化在温度较高的掌心。不是幻觉,是真的,云步虚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应验。那她之前决定的事情呢?去往妖界的马车上,她曾想着等血脉压制一解决,立马找机会逃走。等云步虚做了天道,断绝七情六欲之后她再出来,那时天道大人不可能再有什么爱人的能力,自然也不会在乎曾经喜欢过的小狐妖。到时候她就彻底解放了,得到她梦寐以求的自由了。可是现在,现在……红蓼仰起头,努力踮起脚尖触碰走廊上挂着的红绸,但太高了,不用法术的话她碰不到。就好像云步虚这个人,看似被她牢牢掌控,前提却是他永远都会像现在这样喜爱她。会有永远吗?她这样自私,好色,不正经,缺点一身的人……他未来还要做天道,天道不可有情意,就算她努力让他一直像今日这样喜爱她,到了他成为天道的那一刻,也不过是功亏一篑,竹篮打水。不对。红蓼突然表情扭曲了一下。怎么回事,怎么就开始妄自菲薄了?她哪里不好了?她长得漂亮又可爱,还有八条毛绒绒的尾巴和美得要命的狐耳,简直哪哪都好,怎么就缺点一身了?红蓼阴晴不定地转了一个圈,差点撞上匆匆赶来的啸天。「大王!」啸天看到思念已久的老大喜极而泣,他得感谢云步虚有良心,知道自己要忙了,特地把他放回来陪着大王,不然他们主一直分隔两地,望眼欲穿,他的眼泪都可以淹没整个道圣宫了!「啸天?」红蓼一拍脑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乾坤戒不见了。「在这里。」啸天将云步虚让他带回来的戒指交还给她,「道祖说怕我出来会吵到大王休息,所以先把戒指拿走了。」红蓼「哦」了一声,捏着乾
坤戒没急着戴。「大王方才在想什么?怎么表情那样难看?」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红蓼就一肚子气:「该死的云步虚,我觉得他在PUA我。」「大王,什么是皮有诶?」「……一种很糟糕的东西。」其实红蓼心里知道,云步虚什么都没做也没说过,他没什么错。但事情的结果确实让她开始患得患失,妄自菲薄。说到底,她也不是怪云步虚,是怪自己罢了。怪自己不够坚定,怪自己不够冷血,怪自己不该……心痒痒。红蓼这里郁郁寡欢没话说,啸天倒是有一肚子话要说,他一见着她,就把云步虚给出卖了。「大王,您一定不知道道祖见我时说了什么!」他把云步虚找他取经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还提起了之前看到的八卦。「圣人不愧是圣人,为了达成目的对自己下手真狠,那一身伤那么重,我一个小.妖都能感觉得到,可他就是硬挺着不让见尘真君给他疗伤啊,还说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好得很,鬼才相信好吗?为了惹大王怜爱做到这种地步,倒是颇见几分对大王的真心实意~」「大王您是没看见,见尘真君还想硬来,直接被道祖扔了出去,摔了一个狠狠的跟头,那表情,精彩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红蓼一字字听在耳中,表情越发压抑。啸天凑过来说:「大王,我告诉您这些,您自己知道就行了,他用心是好的,但您也不要被他那点小花招再给糊弄了。」再干出什么脑袋栓裤腰带的事情来。他毕竟还是站在老大这边儿的,让云步虚有点招术伺候好大王不错,但也不能让大王真的中招。红蓼今日话特别少,她因啸天的话联想到云步虚走之前,还是没有给她不疗伤的明确回答。真的只是为了啸天口中的博她怜爱吗?肯定不是。肯定还有什么真正的缘由。红蓼突然就想到了道圣宫弟子们对她的反感,好像有些明白云步虚为何这么做了。若他们知道他伤得有多重,肯定会她印象更差。到时候哪怕她和云步虚真的成了亲,做了道祖夫人,也得不到他们什么好态度。就连这次去妖界,云步虚给道圣宫的回答也只是时机难得,突袭致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