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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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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ran在晚上的时候给他打包了香喷喷的粥和一些小菜。

三个人都很默契地闭口不提邵群,以及他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

黎朔几乎是放下了工作在陪着他照顾着他,温柔又体贴,把医院里老老少少的医生护士都迷晕乎了。Adran也是天天都会来看他,经常自己搞怪把自己逗得哈哈乐,却看不到李程秀的笑容。

李程秀变得愈沉默了。

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人,此时更是一天开不了几次口。

Adran把小茶杯也带到了医院来,本来医院是不让带宠物的,被现之后Adran就跟护士阿姨耍赖。护士阿姨禁不住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跟她撒娇,母性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程秀就经常搂着小茶杯呆,整个人跟没了魂儿一样。

他一共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其实并没有大碍,无非是着了凉,还有些难以启齿的伤,但是恢复的很快。

出院后现,黎朔已经给他找好了新的住处,连行李什么的,都一样不落地搬了过来。房子里什么都有,布置得温馨舒适,很有家的气息。

李程秀除了道谢,也没说什么,就住下了。

黎朔帮他把工作也辞了。

因为据说邵群自从去他原来住的地方找不到他人后,又去了餐馆很多次,就算黎朔不帮他辞掉,他也不愿意再在那个地方干了。

他要把邵群从他的生活中彻底剔除,这辈子都见不到最好,怎么能让他找到他。

突然闲下来的日子,李程秀每天除了看着电视呆,就是抱着茶杯呆。

黎朔看着他这个样子,又心急又心疼。

把李程秀安顿好后,他正打算去找邵群这个畜生,没想到邵群自动找上了门儿来。

黎朔接到秘书的电话的时候,正埋在一堆文件里,累得直按太阳穴。

他因为照顾李程秀而旷了几天的班,现在工作简直是堆积如山。

内线电话响起,他头也没抬,摸索着按下按钮。

“黎总,Ay说有位邵先生找您……”那头秘书的声音透着犹豫。

黎朔表情一滞,慢慢抬起头来:“邵先生?”

“对的,他没有预约,但是Ay说他态度很强硬,看着不太对头,要不要叫保安呢?”

黎朔“嗯”了一声:“让他上来吧,你打个电话给保安部,让他们叫几个人上来在我办公室外面待命,另外打电话报警。”

“啊……”秘书迟疑地叫了一声。

“照我说的做,让他上来吧。”

“……好的。”

那头挂上电话,黎朔就把手边儿的重要稿件放进抽屉里,起身伸了个懒腰,并动手把领带扯下来,把脖领处的扣子松了开来。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黎朔叫了一声进来。

就见前台小姐打开门,战战兢兢地把一脸煞气寒意逼人的邵群领了进来,然后迅速地关门退了出去。

邵群一如他头一次见时的样子,衣着光鲜,头用蜡固定得很有层次感,大衣上找不出多余的毛屑,裤管笔直,皮鞋简直亮得不可思议。

可是黎朔依然能看得出来他状态并不好。

作为男人,他很能理解邵群不能够在情敌面前掉价的坚持,可是这些刻意的修饰,却被他顶着的两个黑眼圈和阴沉的脸色所出卖。

意气风不能用装的,同样,颓然沮丧也不是轻易能掩饰的。

邵群的表情,就好像随时准备要扑上来咬死他。

黎朔双手环胸,下意识地做出戒备的姿势,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冷酷。

邵群咬牙道:“李程秀在哪儿?”

黎朔讽刺地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邵群当然知道黎朔绝不会轻易告诉他,可是眼下,他真的有种走投无路的紧迫感,所以才找到这里来。

他那天晚上把自己灌了个大醉,然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

自己虽然脾气暴躁,经常闯祸,但是向来是知道轻重的。对于李程秀的事,他一直都没觉得有什么出格的,他所做的,都在他能掌控的范围内。李程秀该牢牢地被他控制,而他觉得自己对他还挺好的,怎么就闹成现在这样了呢?这跟他预想的,差太多了。

无论是醉着,还是清醒着,他都无法从那种陌生的悲愤情绪中解脱出来。

他想李程秀,想得他都害怕了。

尤其是他隔天再去找他,从房东太太哪里得知他已经搬走了,并且临走前是被人送到医院去了,他就更害怕。

即使他心里依然恶心李程秀跟黎朔的事儿,也觉得自己这回欺负得过了。

他得把李程秀弄回来,以后该怎么对他,他可以慢慢想,但是他绝对得把人弄回来。

邵群满眼冒火地指着黎朔的鼻梁道:“你他妈敢挖我墙角,横插一道的算什么东西,马上把他还给我。”

黎朔露出不屑的表情:“你配不上程秀,再说,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想见到你这种畜生了。”

邵群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拳头握得咯咯响,逼近了一步,怒道:“不是你死皮赖脸地在我们俩之间搅合,他能说走就走吗,姓黎的,你别把我惹毛了。”

黎朔冷道:“程秀离开你是你的问题,我再次见到程秀,是在你们分手之后。你自己缺德,少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你不配诋毁程秀。”

邵群愣了一下,身子有些抖:“真……真的?”

他误会程秀了吗?

邵群一瞬间觉得眼前有些花,身体骤然冷了下去。

黎朔厌恶地看着他:“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我要告诉你,程秀以后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他,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找他,免得见到你影响他心情。”

邵群眼神中尽是嗜血的愤怒,他又上前了一步,拼命抑制着自己想挥出去的拳头。

他还想从他嘴里弄出李程秀的下落,只能忍着揍死他的冲动。

没想到他还没动手,黎朔已经冲了上来,在他怔愣的时候照着他的脸狠狠轰了一拳。

这一拳是用了全力,一下子把邵群打翻在地上。

黎朔的愤怒全都依附在了拳头,扑上去就要挥下第二拳。

邵群将将闪过,从地上跳起来就朝黎朔扑了过去。

两个人都不吭声,只是闷头打了起来。

那架势就跟对方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都打红了眼。

办公室里面的异动很快引起了外面待命的人的注意,几个年轻力壮的保安赶紧冲了进来。

他们肯定得帮着黎朔啊,几个人就七手八脚地上去要把俩人拉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分了开来,三四个保安使劲儿按住了邵群,黎朔又趁机上去踹了他好几脚。

邵群恨不得杀了黎朔了,眼睛一片血红。

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警察。

黎朔拿纸巾抹着嘴角的血,一边整衣服一边轻描淡写地说:“这个人无端闯入我办公室,并且攻击了我。”

邵群这时候也恢复了冷静,虽然知道丢人了,可是他唯一后悔的就是刚才没多打黎朔这个孙子几拳。

警察看这架势,自然是邵群有问题,就把邵群给带走了。

黎朔看着办公室里惊诧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员工们,勉强笑着挥了挥手:“散了散了,回去工作吧。”

晚上,黎朔去了李程秀住的地方。

他最近下了班,都会去李程秀那儿吃饭,哪怕加班到很晚也得过去吃个宵夜。

李程秀也早就给他准备好了饭菜。

他一开门,就被黎朔青肿的脸颊给吓了一跳。

“这,怎么了?”

黎朔笑笑:“没事。”

李程秀把他让进屋,在后面追问道:“疼吗?到底怎么了。”

他印象中,黎朔绝不是冲动的人,他总是冷静地分析事情的利弊,很少有无用的行为,就算遇到了抢劫的,恐怕也会平静地付钱,避免麻烦。

这样的黎朔,怎么会跟人打架呢?

黎朔背对着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今天邵群去我公司了。”

李程秀心头一震,眉心浮上痛苦的神色。

黎朔回过头,淡笑道:“好久没跟人打架了,总算出了口恶气。”

李程秀愧疚地看着他:“对不……”

黎朔挥手制止他的道歉:“哎,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给他点教训,我更难受。”

李程秀把懵懂地瞪着眼睛的小茶杯放到沙上:“找点药。”

“不用。”黎朔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处理过了,没事,几天就消肿了。”

李程秀有些不自在地站着,不好意思把手抽回来。

黎朔温柔地看着他,语气轻松道:“有个东西要送给你,你肯定会高兴。”

李程秀点点头。

黎朔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红皮本,把封面对着他:“你的初级会计证。”

李程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基本已经被他忘记了的证书,仿佛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实。这几个星期,自己就好像活在了梦里。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包裹进壳子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御外来的伤害。

如果让他回忆,他几乎不能记起自己这些时间都干了什么。

盯着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一整天的呆。

邵群就像一个毒瘤,在他脑中不断扩散,唯一能避免痛楚的,就是试图让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他保护自己仅剩的办法了。

但这个单薄的小本子,却把他弄醒了。就像冻麻了的人渐渐在回温,虽然痛苦难耐,毕竟是有了被救赎的希望。

他颤抖地接过红皮本,鼻翼轻轻抽动着。

黎朔摸摸他的头:“恭喜你,我们今天好好庆祝一下吧。”

李程秀感激地看着黎朔。

几个星期以来,黎朔难得看到李程秀有了略微丰富的表情,心里很是高兴。

“程秀,你可以再休息几天,然后去我朋友的公司上班怎么样?”

李程秀眨着眼睛:“好……好,谢谢。”

黎朔笑笑:“不用跟我客气,我想你在那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你要努力工作,以后才能考注册会计师。”

李程秀点点头,心里对黎朔充满了感激。

他想起什么一样道:“这个,房子……我付房租……”

黎朔挑了挑眉,含笑着看了他一眼:“好吧。其实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帮我付物业费吧,每个月大概三百吧。”

李程秀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太少了……”这么好的房子,他怎么好意思每个月只付三百块钱。

只是他前几天说想去重新找房子,又被黎朔温和地劝了回去。

黎朔眨巴着眼睛:“不然你亲我一下,就抵了房租了。”

李程秀微微低下头,脸有些红。

黎朔呵呵笑了两声,柔声道:“程秀,我只是想照顾你,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房子你先住着,房租你想给就给吧,如果能让你舒服一点。我觉得你现在状态不太好,不适合一个人出去住,等你的工作和生活都步上正轨了,我帮着你一起找房子,好吗?”

李程秀犹豫地盯着瓷碗。

他不想再欠任何人任何东西了,代价太大,他还不起。

但是黎朔又是个如此诚恳又坚持的人,他不擅长拒绝别人,尤其是好意。

“程秀,房子空着真的就是空着,我宁愿让你住,增加点人气。就这样吧,你来帮我交物业费,好吗?”

李程秀终于点了点头。

他自从还了邵群的钱,手头也实在很紧。

之前餐馆的工作,连一个月都没做满,也没拿到工资,就连医药费都是黎朔给出的。

就凭他现在手里那点钱,租个房子都很拮据。

他在心里默默把这些账都记了下来,等他挣了钱,会一一还给黎朔。

李程秀并没有休息太久,他迫不及待地想去上班。

黎朔介绍他去的是个中型外贸公司,主要经营服装和工业水晶。每天的账目又多又繁琐,虽然累,但是很锻炼人。而且看在黎朔的面子上,给的薪水不低,李程秀对这样的工作真是无比满意,他觉得他整个人都渐渐活了过来。

而邵群的情况却一点也称不上好。

虽然那天打了个电话,来的几个公安也没敢为难他,可是这件事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火。他暗暗誓不整死这个姓黎的他邵群该改姓了。

他当即就给小周打了个电话,让他彻底调查黎朔这个人,并且找人跟踪他,把李程秀给找出来。

都安排好了之后,他就给李文逊去了个电话,让他今天飞深圳来陪他喝酒。

几个人平时各有各忙的,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儿让他飞过大半个中国就为了喝杯酒,李文逊一听就知道有事儿,把大厉也打包带上了。

邵群特意给他说了别叫小升。

他想着上次小升连讽带刺地提醒他可别给自己的小情儿蹬鼻子上脸了。如今这情形,他就想喝酒,不想去想他妈究竟为什么自己成这样了。

邵群一个人躲包厢里灌酒的时候,李文逊就和大厉进来了,一进来就嚷嚷:“你他妈真够意思,大老远把我们弄过来,就派个司机去接,不说列队欢迎,怎么着你得亲自去一趟吧?”

邵群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文逊凑过去坐他身边儿:“邵群,你怎么了。”

大厉也围过去:“操,看看你这副怂样儿,怎么了。”

邵群刚想张嘴,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邵群一看来电显示,一点不夸张地说,火一下冲上头顶了都。

他冷冷地按下电话,却没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平稳透着冰冷的女声:“邵群,戚茗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说联系不到你,你们怎么了。”

邵群冷笑了一声:“戚茗?戚茗是他妈谁?”

那边儿顿了一下:“邵群,你怎么了?别耍混蛋,你们要是吵架了,应该好好……”

“吵个屁!”邵群一字一顿地对那头说,“大姐,你听好了,老子不结了,对,你没听错,老子他妈不结了。你不是爱折腾吗,你不是可会自作主张了吗?这回我就看看,我就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绑进民政局去。”邵群说完啪地按掉了电话。

李文逊和大厉惊讶地看着他。

“唉唉,这怎么了,这么跟你姐说话呢。怎么了呀,不结了?不结婚了?”

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

邵群喝了口酒,按下通话键,邵雯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颇为严厉:“邵群,你喝醉了吧,说什么胡话呢?戚茗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你要多担待,她是女的,又比你小……”

“我都说了,我他妈不认识戚茗是谁。我那天跟你说得好好的,叫你别管我的事别管我的事!你把三姐弄去我家干什么,啊?你以为把李程秀挤兑走了,我就能如你所愿了?我告诉你,我偏不!我就不结了,你们爱怎么收拾怎么收拾,你爱自作聪明,你自己处理去吧。”邵群说完后直接关了机,端起桌上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大厉硬要从他手上把酒杯抢下来,大声道:“邵群,你他妈到底怎么了?说话。”

邵群一把把水晶杯摔到了地上,有些失控地低吼道:“妈//逼李程秀跟人跑了!跟人跑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

李文逊咽了口吐沫,然后故作轻松地笑道:“操,多大点儿事儿,这么个吃里爬外的兔子,跑就跑了。我刚进来还在外边儿看着个宝贝,那小腰扭得可带劲儿了,我给你叫进来?”

邵群闷不吭声。

李文逊尴尬地跟大厉对视了一眼。

大厉拍着邵群的肩膀:“哎,哥们儿,不至于吧你。我知道这事儿挺让人憋气的,不过真的,跑了就跑了呗,比他好的还不好找啊?”

邵群喝得有点儿高了,就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现在找不着人,操,我非得找出来不可。”

“对,把他和他姘//头都找出来,把他们俩扒光了扔闹市区去,给你解解气,行不?”

邵群摇了摇头,有些难受地抱住脑袋,一遍遍重复着:“我得把他找出来。”

李文逊皱了皱眉头,他相当看不惯邵群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特傻逼。他赶紧转移话题道:“眼看过年了,你几号回北京?”

邵群低声道:“不回。”

大厉叫道:“怎么的邵群,真打算跟你姐对着干啊,你也不怕被邵老爷子打死。”

邵群一想到他和李程秀闹成今天这样,都是他姐干的好事,他就一点也不想回那个家。再说万一小周过两天就找着李程秀了,他要在第一时间去把人领回家去。

他想和李程秀一起过年,就他们俩人。

此时正是年关,事务所最忙的时候。小会计们一遍遍地对着令人眼晕的账目,恨不得在事务所打地铺了。

黎朔也是每天忙得头晕眼花,有好几天没去看李程秀。

不过他知道李程秀最近过得不错,上班很有干劲儿,整个人也活了过来。

趁着中午休息的闲暇,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黎大哥。”

黎朔听到他温软的嗓音,就觉得通体舒服。

“程秀,在吃饭吗?”

“嗯,刚休息。”

“最近很忙吧,这都年底了。”

“对,很忙,大家都很忙。”

“适应得了吗?”

“可以,可以学,很多,很好。”

“那就好,你既然打算干这行,总得适应的,我就是怕你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不会,我很好。”

“有好好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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